刘彻点头笑道:“那是当然,否则朕也不会常来呀!”
平阳公主听罢不由巧笑道:“还是,陛下更喜欢歌舞的人呢?”
刘彻未料到平阳公主会有如此一问,不由红了脸讷讷言道:“皇姐你说什么呢?”
平阳公主噗呲一笑,道:“你我姐弟,一母同胞,陛下若是喜欢,不必瞒着姐姐!”
刘彻本也无心相瞒,闻言不由起身,拱手礼道:“还望皇姐成全!”
平阳公主见状忙起身言道:“陛下言重了!平阳本就有心让子夫照料陛下,陛下宫中寂寥,多个知心人也是好的。”
“多谢皇姐!”刘彻心中感激,但又有些犹豫,“只是不知她心意如何…”
平阳公主微微笑道:“天下有多少女子做梦都想得到圣眷,她一个小小讴者能有这样的福分已是祖有荫庇了!”
“皇姐,你知道朕并非此意…”刘彻赶紧解释道。
“是了!是了!”平阳公主轻笑道,“我懂陛下之意!陛下是担心自己唐突吗?”
“嗯!”刘彻点了点头,道:“还是皇姐最了解朕!”
平阳公主道:“依平阳看来,子夫心里当是有陛下的!”
“皇姐为何这样说?”刘彻诧异道。
“那日我见她在院中对着一方锦帕入神,走近一看只见帕子上绣了几枝绿竹,光看绣工之精巧,便知此帕定是宫中之物。再看帕上有点点血渍,平阳想起陛下曾在城外救过子夫,两相结合便推断出子夫心念之人当是陛下!”
“锦帕…”刘彻喃喃自语,忽然双目有神,道:“那日她被蛇咬伤,朕确实拿出随身帕子替她包扎,依皇姐所言,那帕子她定然未曾丢弃!”
“何止未曾丢弃!”平阳公主笑道,“只怕是贴身携带吧!”
“皇姐…”刘彻双颊微微泛红,平阳公主见状止了笑道:“陛下,此事就交给平阳吧!定然替陛下办妥!”
刘彻闻言略做沉吟,拱手一礼道:“皇姐,那朕三日后再来,有劳皇姐了!”
平阳公主一笑,躬身道:“恭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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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光阴转瞬即逝,刘彻再临平阳侯府,同样的美酒佳肴,同样的清丽美姬,只是缓歌慢舞中不见了卫子夫的身影,刘彻不禁急道:“皇姐,子夫她?”
“陛下莫急!”平阳公主笑道:“陛下安心饮酒,定心赏舞,子夫在后面的厢房里等候陛下。”
刘彻面上一红,道:“皇姐,她…可是答应了?”
平阳公主笑道:“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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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暖阁,卫子夫汤沐后着了一身红衣出来,只见她青丝如缎,肌肤胜雪,双眸似星,顾盼生辉。她缓步走向锦榻,慢慢坐了下来。
三日前的一幕重又浮了上来。
“子夫姐,公主唤你去西苑呢!”府里的婢女跑来乐坊传话,卫子夫正和许乐官研习新的乐谱,闻言赶紧放下曲谱,起身去往西苑。
“见过公主!”卫子夫低身一礼,平阳公主一挥手示意左右婢女退下,方含笑上前搀扶,道:“免礼,坐下说话!”
卫子夫忙道:“奴婢不敢!公主有何事尽管吩咐!”
平阳公主笑道:“此事也算不得吩咐,本公主也不拐弯抹角,仅问你一句,你可愿伺候陛下?”
伺候陛下?这是她做梦都想、却又不敢想的事情,她卫子夫何德何能,竟然可以伺候当今天子?
见卫子夫沉吟不语,平阳公主浅浅一笑道:“若是不愿,我回了陛下便是!”
“公主不要!”卫子夫脱口而出,言罢方觉自己失态,红着脸低头道:“子夫…愿意!”
平阳公主见状并不意外,笑道:“好!”说着牵过卫子夫的手坐下言道:“你钟情陛下之事,我早已知晓…”
“公主…”
平阳公主微笑着摇了摇头,好声道:“你不用解释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陛下和你是一样的心意。”
平阳公主的声音很柔,很软,但却在卫子夫的心底划过一大片涟漪,君临天下的他如此出众,竟然会钟情于她这样一个小小的奴婢,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天底下最美的画面。
“三日后,陛下便会再来府里,这几日你不用去乐坊了,好生休息着,待陛下来此你当要用心伺候!”
“诺!”卫子夫应道。
“还有…”平阳公主言及此处,有了些许吞吐,“此事过后,陛下未必能带你回宫,你可明白此话之意?”
平阳公主望着卫子夫徐徐说来,卫子夫何尝不明白公主言下之意,她身为奴婢,身份卑贱,如何能奢望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呢?
但她待他之心,从无杂念。自那日得他相救,心中便有了他,原想着此生都无缘再见了,谁料又在侯府相逢,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亦对她心生情愫,这般际遇令她早就拿定了主意,哪怕明知没有结果,她也甘之如饴。
“公主,奴婢知道!”卫子夫神色不改,言语无波。
这倒出乎平阳公主的意料,不由心生了几分赞许,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