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像变了个人

凌厉，“滚出去，我不想听一个字。”

    秦蛮脸上布满了泪水，“皇叔，你这样会让她死不瞑目的，你明明答应过她，要好好活着，重新振作起来吧。”

    “她没有死。”一听到死，秦潋情绪失控，贪婪的呼吸着衣服上，她留下来的特有的清香。

    照儿可能是病重了，又或者秦潋呵斥声太大，他微弱的哭了起来。

    秦蛮连忙擦了一下眼睛，“照儿没了母亲，已经够可怜了，又生着病，他这么小，你难道也不管他？”

    “照儿。”秦潋冷硬的面容，柔软了一些，看着嘴唇干裂，脸色赤红的儿子，心里抽痛。

    伸手把他接过来，抱在怀里，儿子感受到父亲身上的气息，伸出小手，揉着他下巴的胡茬。

    蛮儿哭得更加伤心，“皇叔，皇嫂是成仙了，不定哪天就回来了，她回来，你没把孩子照顾好，以她的脾气，肯定不会原谅你的，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她。”

    秦潋淡淡的目光，腾出希冀，木讷的问了一句，“她会回来？”

    蛮儿认真的点了点头，“对，她那么爱你，肯定会回来看你们父子的。”

    秦潋脆弱的像个孩子，他已没办法思考蛮儿的话是不是真的，可能他想找个心灵的寄托，她会回来，这就是他活下去的理由。

    秦潋抱着孩子出了寝宫，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眼睛半眯，面如死灰。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笑过，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冷漠无情，整日不说一句话。

    每日除了上朝，他就是坐在园子里，时而仰望着蓝天，时而看着被绣入香囊里的花瓣，从早到晚，姿势都不变，风雨无阻，无论春夏秋冬。

    他心里一直在编织那个美好的梦，就是有一天，逐月突然从天边飞了回来，他坐在这里，刚好能看到。

    一晃过了三年，秦潋也没能等到逐月回来，心更加孤独了，人也显得萧索，他也变得喜怒无常，行事古怪起来。

    只有看到秦照，他眼底才会闪现出，浅淡的慈父光芒，人也变得正常起来。

    这孩子和逐月长的太像，特别是眼睛，灵动又充满狡黠，时而可爱，时而像个恶魔，有想法，有主见，能看出以后颇有领导才能。

    大多数时候，秦潋都是孤独寂寞的，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遗忘，心像被撕裂一样。

    每日脑海中，萦绕着逐月的一颦一笑，一娇羞，一嗔怒。

    相思泛滥成灾，悲伤逆流成河，蚀骨腐心，让他片刻也不得安宁。

    每每想到逐月魂归天际，他都会从睡梦中惊醒，痴傻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仿佛逐月就在不远处向他招手，这个时候，他一定会赤着脚追了过去，她的影子消失，他却不甘心。

    所以守夜的宫女太监，经常会看到陛下出来梦游，他身影落寞无助，目光空洞，像疯了一样，寻找每个角落。

    之后，又失魂落魄的回来，倒在床上，一片沉寂，他们都觉得，陛下已经精神失常，冷森森的，让人害怕。

    他多想追随逐月而去，可是，他答应过逐月，要把孩子抚养长大，活着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无休无止的折磨。

    朝臣们，看陛下如此消沉，都想着怎么才能让陛下，从失去娘娘的悲痛中走出来。

    最后一致认为，选些貌美，性情温良的女子，陪伴陛下，转移他的心思，助他走出伤痛。

    可整日神情恍惚的秦潋，听闻此言，勃然大怒，当场把那个提议大臣，推出午门外，重打四十大板，并罚俸一年，从此再也没有人敢提了。

    这三年，也发生了不少事，特别是与楚国的战争。

    拓拔邕以前看在逐月的面上，才答应休兵，可是逐月离世，他心痛之余，也终于有借口，和南晋来一场逐鹿天下的战争。

    这一战，打了三年，还未休，也依然不分胜负，但是可以肯定，玉扇和元彻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了可能。

    为了让元彻的心安定下来，他父亲元朔，亲自求陛下，把秦蛮郡主指给他，绝了他的念想。

    在元彻心中，国永远是放在第一位，既然和玉扇无缘无份，那么他娶谁，都无所谓了，反对无效，所以，他也懒得有异议的。

    逐月去世，南宫池慢慢的接受了这个现实，消沉一段时间，他猛然记起逐月的临终遗言，他得肩负起一个做父亲和做丈夫的责任，和锦儿的关系，也慢慢的变得融洽了。

    还得提下秦涉，他中途回来过一次，在京都没有停留多久，秦潋正常上朝，他就辞了王位，之后不知所踪。

    唉，每个人似乎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属地，无论好的还是坏的，只有秦潋心如浮萍，在大海里，飘飘荡荡，无依无靠，怎么也寻不到岸。

    晚上，秦潋坐在书房里，看着那个香囊，默默地发呆，他的心像搅在一起一样。

    眼圈泛红，伸手支住了额头，喃喃低语，“月儿，你现在，到底在哪？托个梦给我吧，你可以知道，我很想你。”

    门口，传来一丝响动，秦潋眼皮动了一下，眼前是一双熟悉的眼睛，他心跳漏了半拍，慌忙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