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他们胳膊被吊在房梁之上,双脚离地,水漫在他们腰间,上不去下不来。
偶尔裤腿里,还会有几条毛茸茸的东西,在游来游去,那个胖老婆婆,早已忍受不住,已经昏死,而那个瘦高个子的男人,还在咬牙隐忍。
秦潋坐在牢房外面的高地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们,逐月站在他身旁,用袖子掩住鼻子。
“说,是谁派你行刺朕的,只要说出来,朕就不杀你。”秦潋语气慢条斯理的说。
那个瘦高个子男人,身体在打着秋千,时不时的皱眉,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咬到了。
他冷笑了一声,“今日落在你手里,是我命该绝,要杀要刮随你。”
秦潋淡淡的笑了,显然男人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是谁,苏晃,你只要指出幕后指使人,朕不但保你平安无事,还会让你官复原职。”
苏晃显然吃了一惊,但是他决不能承认,如果认了,不但易阳王完了,就连宫里的太后,也脱不了关系,所以就算有人把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撕掉,他也绝不承认。
他哈哈大笑了一声,紧抿着唇不再开口。
秦潋冷笑一声,早知道这是一个硬骨头,索性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吩咐左右,“此人狼子野心,意图弑君,其心可诛,来人,把他的阳刚之物,割了喂狗。”
他语气极淡,小时说今天吃饭一样这么轻松,说完这句话,就站起身气定神闲的,走出来那座水牢,
那苏晃顿时脸色大变,这种践踏人尊严的刑法,让他心惊胆战,嘴里也忍不住大骂,“秦潋小儿,你有本事一刀杀了我,你这个混蛋,不得好死,早知今日,二十年前,就该要了你的命……”
“割了他的舌头。”秦潋背着手,头也没回,慢不经心的又说了一句。
紧接着,从地牢里传来,凄厉而又刺耳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外面凉风习习,空气舒适,从哪压抑的环境里出来,逐月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她只感觉浑身发毛,脊梁骨发寒,看着前面,疾步而行的男人,她快步追了上去,“陛下,反正他也难逃一个死,你何必不给他痛快?”
秦潋脸色阴沉如水,瞥了她一眼,沉着声说,“怎么,你觉得朕残忍?”
逐月点点头,“杀人不过头点地,何苦折磨他。”那苏晃也不能算是坏人,各为其主罢了。
秦潋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是的,双手抓着她的肩膀上,力气还有些大,嘴角含笑,但是那笑容,却让人心里发怵,浑身发冷。
“你没有处在我的位置,你不知道他们当初对我做过什么?所以你没有资格说我残忍。”
逐月抬头看了他一眼,从没觉得他脸色如此难看过,带着悲愤,和那种痛不欲生的神情。
他语气严厉,眼睛泛红,笑了一声,仰着头看着沉沉的天际,像是在极力的克制着什么,许久之后才悠悠开口。
“先皇被他们折磨了几个月才去世,这个你知道,可还有人,被他们冠上不守妇道的罪名,在刚生完孩子,身体亏损时,被斩去四肢,毒哑咽喉,划花脸,做成美人盂,放在污秽之处,睁着眼睛,看那些该死的畜生,对着她遗矢,任由生蛆虫,蜣螂……”
秦潋捂住了泛红眼睛,像是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他沉淀了一下情绪,有气无力的,坐在一旁的大石上,眉间隐着一团刻入骨髓的仇恨,慢慢的又垂下了头。
你没有处在别人的位置,永远不要指责别人的做法,逐月动了一下唇,悄悄的坐在他身旁,“我想那个被做成美人盂的人,是你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在月光下,秦潋的脸变得更加清冷,少了平时的不可一世,只是一个受伤,而又孤独无依的人,他伸出手臂,把逐月搂在怀里,她的身体柔软,温暖,似乎能驱走心底的寒意。
逐月也感受到,他浑身那种惆怅和凉意,所以任由他抱着,十分配合的没有动。
半晌秦潋才开口,语气已经恢复了正常,“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我不想再提,你也别问。”
逐月点了点头,她一直都知道,秦潋虽贵为天子,但是一直过得并不轻松,突然心里对他有些同情,“好。”
秦潋低头在她额上,亲一下,“我一直都信善恶有报,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现在,也会是在不远的将来,所以我做每件事,都是有原因的,你不要指责我。”
逐月推开了他的手,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我才不愿意管你们人间的事呢。”
“哦。”秦潋也站了起来,跟上她的脚步,“人间的事,难道你不是人间的人?”
逐月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打着马虎眼说,“告诉你,我是天上的仙女,来人间解救苍生的。”
秦潋笑了一下,很自然地拉住了她的手,倾下身子,贴着她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那今晚,就到我寝宫的床上,来解救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