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楚怀贤夫妻带着儿子回来的消息就传出来,张丞相听到后,对大国舅道:“去笼络他。楚太傅是个能干的人,门生又众多,有这样的开国元老在,他登高一呼,江山半归于我。”大国舅答应下来:“无趣楼我已拿在手中,改天还他,他要是知人情就罢了,不知人情就不必留他了。”
梁王被太后责骂后心灰意冷,京里兵权尽在张家手中,大国舅觉得是不必再怕他。如何安置楚家,张丞相是早就想过多少回:“他是楚太傅的独子,杀了他楚太傅就要和我们拼命了,就像前年那样,两败俱伤不好。留着他,楚太傅不归顺,他归顺也行。他不归顺,有他一条命在,就可以胁迫楚太傅。”
张家是这样看待楚怀贤回京。
第二天,十六公主又登门来,对着小初委屈之极:“你那无趣楼不稳当,太后把我骂了,你也知道她不是我生母,自从先帝去后,我在宫中就一天不如一天。”小初没有再和她比三比四的心,安慰道:“是我不好,把你扯进来。”
听到安慰的十六公主喜欢起来,袖中取出一万银票给小初:“再弄一个,我出一半。”小初苦笑,眼下就要国破山河改,哪有心思重新起生意。
这话不能明说,只能道:“我心里不高兴,眼下没有这心情。”十六公主强着给:“你先拿着,几时有心思,几时再弄。”推来推去推不过,小初只得收下来。等十六公主走后,小初明白过来:“要是我不再起炉灶,公主拿这钱准备入主无趣楼。”
楚少夫人心里有事,一时糊涂,被懵懂着并不明白她心事的十六公主钻了一个空子。小初只能先收下,以后再说。
梁王和楚怀贤谈过话,进宫去见太后。张太后宫门外,王公公扯着公鸭嗓子:“太后说身子不快,请皇叔改天再见吧。”
“我有话,一定要见太后。”梁王这个时候也起疑心,坚决要见,他沉着脸对王公公道:“再去回太后,再说不见,我就闯宫了。我受先帝临终嘱托,可以主六宫之事。”
王公公吓了一跳,今天这位皇叔来与平时不一样。平时梁王说不上是傲气还是什么心思,反正王公公是看不出来。上一次太后说不见,梁王转身就走,走得一点儿迟疑都没有。
今天他身着朝服,是坚定不移的站在这宫门前:“一定要见!”
王公公进去半天,梁王等得不耐烦时他才出来:“皇叔请。”梁王跟在他后面进去,见张太后坐在常坐的窗下,面色不豫,对梁王冷冷地道:“皇叔来是为何?”梁王见到她平安无事,先松了一口气行礼道:“臣弟许久不见太后,理当进见。”
“你不来我舒服着呢,你一来我就不来玩乐,”张太后板着脸冷淡之极:“我才在听戏子们唱戏,你一来我就得来见你。皇叔,皇上最近陪着我的时候多,这国家大事你多去上些心,放过我们孤儿寡母不好吗?”
梁王噎住,他对张家往日的不满又一起涌上心头。想到被自己亲手送往西天的刘昭仪,想到皇帝临去的嘱托。梁王心中大怒,要不是为你当皇后,你张家怎么会下这样的毒手。我不追究就算了,来探望你,竟然这样对待我?
“皇上聪明,可以理国事,就有事,也快马发给太傅,臣弟,不敢妄领国事。”梁王也来了脾气。张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水光,眼睛看到一旁的王公公时,又冷若冰霜地对梁王道:“你管不管是你的事情,这句话儿我先说到,要是我不说,你又要去找皇帝了,见不到我你觉得宫中待你不好了是吧,要是见不到皇帝,不知道你怎么想。”
梁王气得脸通红,听张太后又漫不经心地道:“不必见皇帝了,皇帝在御花园里等我听戏呢。这要过年了,难道我们娘儿俩不能松泛松泛。”
梁王从宫中出来,觉得自己从生下来到现在,就没有受过这样的气。他走去找楚怀贤,楚怀贤初当值,正和几个侍卫们在说话,见梁王走来招手:“你过来。”身边的几个侍卫们有苦出身的人就对楚怀贤说一句:“你这公子哥儿的侍卫,就有人找你,也是王爷。”
楚怀贤笑着说一句:“又胡说了。”走去离梁王有几步,就看到梁王是生气的表情。楚怀贤忙问:“出了什么事情?”
梁王把张太后的话告诉楚怀贤,再对他道:“皇上年幼但是国事也还理得清楚,他们孤儿寡母不需要我了,我这个皇叔,可以解甲归田。”
“殿下这话不对,您是皇叔,怎么解甲归田?”楚怀贤这话提醒梁王,一天是皇叔,终身是皇叔,这不是当官,还可以归田。梁王自嘲的笑一笑,对楚怀贤道:“你不用急,过不了几天就过年,元旦正岁,皇上是要见我的。”
楚怀贤苦笑:“殿下,离初一还有二十多天呢。这中间,难道不见皇上不成?”梁王拂袖:“我不管,我回家抱火炉烤红薯去。”
把梁王冷落地张太后,眼巴巴看着梁王的身影愤然出宫,泪落下来。王公公还是一脸客气地上来:“太后娘娘,您不必看了,丞相说了,以后您虽然不再是太后,却是长公主之尊,梁王殿下要是识趣的话,给他一个郡王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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