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里来的。”坐在喝茶的陈先生看着楚怀贤打开书信脸上就变了颜色。
举手拍案的楚怀贤微怒:“岂有此理!”把信递给陈先生看:“二叔说怕我在这里住着不习惯,给我送来两个服侍人。”
本来是叔侄的一点儿小心结,这样步步紧逼,楚怀贤反抗的心更重。他阴沉着脸等陈先生看信,想着信中所说,明天人就到了。哼!
陈先生不是当事人,他不生气就有主意:“来的是两个丫头,公子多使唤人不好吗?”楚怀贤这才说出来:“知道我为什么躲开吗?我是想冷冷他,让他自己明白。我在京里的时候,二叔给我房里塞的丫头,在我面前多有亲近之举。我不是柳下惠,也有常人的性情。只是这强迫来的,我绝对不要。”
“丫头都想攀附公子,”陈先生听过就笑:“不是二老爷的主意,不是二老爷打发来的人,她们也这样。只是公子不听到二老爷三个字,就不会这么烦恼。”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楚怀贤阴沉的面色就此解开,想想也是,来的是两个丫头,当下对陈先生道:“好不好,我打一顿配给小子们去。”
这句话一出来,楚怀贤就要笑,往外面喊进喜儿进来:“前面厅上人牙子们说的如何?再让庞管事的把这别院中没有婚配的小子们姓名报上来给我看。”
“公子好对策。”陈先生是打趣,不是夸奖。公子向来主意多,不愿意和二老爷说话纷争让二老爷难堪,这才避出京来。二老爷这样无趣,陈先生想想要笑,他是注定要碰钉子。
进喜儿到前面厅上,听一听里面还在说。庞管事的和几个人牙子、几个媒婆坐在一起,耐心听着他们说话。
“就这样说定了,送来以前自己先看好,容貌要好,品性要好,不要有撒野的性子。不然的话送来得了不是,或撵了出去,我和你们再单独算账。”庞管事的坐的有半上午,选了七、八家,这就让他们明天送过来相看。
把这些人打发走的庞管事,自己捧着未婚配小子们的花名册来见公子。楚怀贤拿在手里慢慢翻着,再听着庞管事的回话。
“要送来的人都是什么名字?”
“王小花,张六姐,林小初,林荷花……”楚公子听到林小初三个字,觉得放心。这个丫头是姨娘的前身,楚公子这样有权有钱的家里,是不会考虑到人权,也不会考虑到林小初是现代人。
只要多给钱,人又好,这个丫头理当同意。楚公子这样想过,对庞管事满意地点头:“明天让她来相看,我坐在里间。”
这件事情安排过,才告诉庞管事明天京里有人来:“是几个服侍人,二老爷紧着送来给我,其实我觉得大可不必。”楚公子这样说过,才让庞管事的走:“先给她们安排一下住处。”
笼络一个人有各种手段,楚怀贤独坐房中的时候,为着卖花姑娘林小初小小费一番心思。是不是稳重的人?如果不是,以后退回去都难,也让家里人看笑话,说公子挑错人。
晚上林小初回家来,带着沉甸甸的一串子钱回来。去过楚家门上,进喜儿传公子的话:“倒不用天天来,一个月给一次吧。”林小初抱着想法,公子未必会要这钱,自己一枚一枚带着汗水的钱,他忍心要吗?如果忍心,林小初只能悲哀,只能给他别无它法。
今天没有要,今天先不悲哀。回到家里后,林小初还是悲哀了。钱媒婆等在家里,一见她回来就眉开眼笑过来:“小初姑娘,你交待我办的事儿,我可办好了。真是费老了功夫,明儿我带着你去楚家相看。”
沉浸在怀里一堆铜钱的林小初这才想起来,对着钱媒婆的笑容,林小初支支吾吾:“荷花更好,我手笨嘴笨样样笨,您只带荷花去吧。”
后面走来荷花,把林小初的话全听到的荷花满面笑容,过来揽住小初肩膀,有些动情:“咱们一起去,要是两个人都进去,互相也有个照应。”
钱媒婆更是笑容可掬:“一个月可不少钱,”钱媒婆不一小心说漏了嘴:“就是一般的丫头月钱也有五百钱,头上的首饰身上的衣服都不算。”
要说楚公子其人,林小初是没有恶感,至少他算是给自己一条谋生的路。正是有了这条谋生的路,林小初觉得不必去当丫头。拎着花篮子街上跑,古人会觉得抛头露面的女眷不体面,但是让林小初这现代人来看,给别人当丫头,低眉顺眼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