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桌前的陈语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说:“十几年前,那时候还是南棉太子的南棉王在他的妻子月华郡主死后,曾有过一段很消沉的颓废日子,还差点放弃继承王位的资格要出家为僧。后来他的母后以死相逼、老南棉王苦苦哭求才让他放弃了出家的念头。然后,在十年前老南棉王去世,南棉太子顺利地继承了王位。”
听着听着,原本站在廊台上的北绝色不由自主地走回来,坐到了陈语的对面认真地听。
陈语拿过桌上的杯子喝过一口水后接着说:“在妻子死后一直没有再娶的南棉王迫于太后、朝中百官等各方面的压力,终于纳了一个王妃。那王妃是当年月华郡主其中一个陪嫁的宫女,据说,他纳那位宫女为妃,是因为她笑起来有点象郡主。在南棉王封已故的月华郡主为后、纳了那宫女为妃后,他便不再立其他的妃嫔,所以,至今他的膝下只有一位公主,没有其他的子嗣。而多年来,南棉王一直对亡妻念念不忘,每个月的十五风雨不改地到广愿寺去上香礼佛,最大的一个原因是为亡妻祈福,希望借佛祖的慈悲和无边佛法,让意外惨死的亡妻和还没出生的孩子早登极乐。”
陈语把话说完后,在坐的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镖师才感叹地说了一句:“想不到这位南棉王还是痴情种。”
北绝色低头望着桌上的杯子,心中思绪万千,但被面具掩盖着的脸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东无敌看了他一眼,又望向陈语,问:“陈先生,那你有没有打听到关于云家小姐的消息?”
陈语象是精神一振地抬起头,说:“当然打听到。当年南棉望族云家的大小姐远嫁到大明成为大明王妃一事,在当时的南棉国可是躁动一时的大事。那云家大小姐比南棉王小几岁,自幼在宫中自由出入,可算是南棉王青梅竹马的儿时玩伴。那时老南棉王还曾有意要安排云家大小姐为太子妃的,但后来随父出访大明的南棉王偶遇月华郡主,两人还一见钟情许下终身,云家大小姐才没有当成太子妃。
在月华郡主死后,南棉王最颓废的那段日子,云家大小姐也一直陪伴在他的左右来安慰开解。老南棉王看在眼里,又一次起了立云家大小姐为太子妃的念头,但想不到南棉王会强烈反对甚至以出家为僧来要挟,最后老南棉王只好作罢。云家大小姐一直默默地陪在南棉王身边,直到南棉王继承了王位,出访大明。那次的出访,跟随出访的云家大小姐被先帝孝庄皇看上。先帝向南棉王提出欲立云家大小姐为妃的请求,南棉王一下子就答应了。于是,云家大小姐就这样成了大明的王妃。”
说到这里,厢间的门被敲响了,陈语只得停下话来。敲门声过后餐馆老板推门而进,他的身后跟着几个捧着大托盘的伙计,在那几个伙计把食物逐一放到桌上的时候,老板往大街指了指,笑着对大家说了几句话。
都听不懂南棉话的几个人齐齐望向陈语,陈语说:“老板说,南棉王的车队应该快要到这里了。”
听得南棉王的车队快要到来,北绝色连忙站起来走到廊台上探身往大街张望。
涌动喧哗的人流把整条长长的大街塞得水泄不通的,从街的这一头望到那一头的来回望了好几趟,还是没有看到南棉王车队的踪影。有些心急的北绝色沉不住气地边张望边问:“怎么南棉王的车队还不到?是不是人太多了把路塞住车队没有办法驶进来?”
与他并肩而站的东无敌扫了一眼街上的人群,气定神闲地说:“这根本不是一个值得担心的问题。少年人,给点耐性等一等吧。”
北绝色对东无敌说的话有些将信将疑的。看那大街上现在是拥挤得连一根针都没有地方插得进去的,还有可能有足够的位置让一队车队挤进来吗?
不过,在他疑惑的当儿,远处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号角声。那号角声响过后,吵吵嚷嚷的人群在瞬间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抬起头伸长脖子往长街的一端望过去。
北绝色赶紧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长街尽头的人群有如潮水般迅速地往两边退去,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来。人群让开后,两个举着号角的年青男子首先走出来,两人皆穿着银灰色的长衫,头上带着用银灰色布带缠成扁圆型布帽;两个年青男子之后,是十来个排列成整齐队伍、持长枪挂弯刀的威风黄衫武士,皆头戴三角尖帽腰扎红色腰带。
在黄衫武士出场后,三辆由大象拉着、前后左右各守着一个宫人的车缓缓地驶入了众人的视线范围。那车全是三面用半人高的镂空雕花红木围着,一顶轻纱帐自顶部垂下来把红木围着的范围遮得严严密密的。三辆车的外形看起来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走在最前面的那辆用的是红色的纱帐,中间和后面的那两辆,用的是银白色纱帐。
餐馆老板和陈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到廊台上来。老板指着车队对大家说了些什么,陈语翻译说:“最前面那辆围了红色纱帐的是南棉王的车,后面的那两辆分别是王妃和公主的车。”
自那几辆车出现后,大街上的群众激动了,他们绝大部分人兴奋地冲着车队那边大喊着什么,还一边喊一边拼命地挥手。那车队越来越靠近这边,听到的叫喊声也越来越激烈。
老板也激动了,兴奋了,他也不管大家听不听得懂他说的南棉话,只管提高音量在旁手舞足蹈的滔滔不绝起来。
众人皆用不解的目光望向陈语,问:“老板这么激动的在说什么啊?”
陈语笑着说:“老板他说,现任的南棉王是个勤政爱民又和蔼亲切的人,南棉国的国民都很尊敬爱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