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流浪艺人
在高场期间,来了三个值得一记的“江湖艺人”。吴乐宾,武生师兄。姜氏夫妻。“三板斧”一砍,剧团喊“老九不能走”!
姜氏也许又是一个“应天地之浊气而生”的狐女。你看她演起“摇旦”土地婆时,她拽扭成那个死样,胸前的两个大*就是一对“自动波”,被她晃成十级狂浪!摆起水蛇腰来,头都要搁在大臀部上了!把自己扭成一根麻花,叫人忍俊不禁。见多识广的刘汉均都要说:“这个憨婆娘,这些丑动作,要她才做得出来!难怪人家说她当过舞女。有点像……”
有人说她像一条三月走草的桃花狗,好几个干渴难捱的鳏男人一拥而上,在她身边屁颠屁颠的转悠,有时还相互妒忌的呲呲牙……
有“登徒子”之称的段国相,一贯吃不到葡萄就骂酸。
其实也不该怪她,她不过“性感”一点而已。
男人薛仲成是个憨厚的花脸,在她面前是个典型的“耙耳朵”,就是个跪床榻板、喝洗脚水的合格料。
刘汉均又打趣他一盘:“有个耙耳朵半夜三更去敲小商店的门。睡得正甜的公老板很是鬼火,生气问他急个什么?
耙耳朵哭丧着脸告诉他,婆娘罚他喝洗脚水后,才准他上床,实在喝不完,婆娘开恩丢给他五毛钱,叫他买点白糖拌着喝……
公老板一听,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也配叫男人,连一个臭婆娘都管不了,要是我呀……’‘你要咋个整!?’母老板突然从后面揪着公老板的耳朵猛的一扭、喝问:‘你敢咋整!嗯?!’‘我、我……我连五毛钱的白糖都不要,就把洗脚水喝下去!’”
众笑之余,薛大花脸又有个绰号——白糖洗脚水!
吴乐宾师兄是个功底深厚的上流武生。良宵们这党党练武功的娃娃,都喜欢跟他玩,他为人随和,也不保守,良宵们在他身上学得不少东西。
*(84)鬼眉眨眼
在此期间,团长沉义熙、副团长谎家成等人私扣大家口粮、玩女人的事被刘汉均等人秘密反映到县里去了。
“我们团里的所谓‘领导’,都是‘挑沙锅摔跟斗——”小邓娃儿邓世春说:“没他妈一个好东西!”
谎家成不知哪里打听到良宵知道此事,悄悄找良宵摸底,想知道谁在县里揭发了他。想以加入共青团来收买良宵。良宵恨死这些没天良的脏狗日的,断然一口否定!他们瞎了狗眼!良宵一生人都没有当告密者的习惯!找错了人。良宵知道他们记恨了。
良宵们住在横江肖习珍伪司令的旧洋楼上,不知是计还是误会,良宵晾衣服时,剧团的当家小旦阿凤,一口咬定,良宵的晾衣绳是偷她的背包带,怎么解释她都不听,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横蛮样。大家都知道,她无非是在私下里当着沉团长的小妾,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她还在瞒天过海,其实,大家对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腥骚味,早掩鼻而过之了!
“嘿、嘿、装清纯?……你就别哄哥哥了!”良宵以极端鄙视的口吻说她。
哇!摸了老虎屁股啦!捧成皇姑的当家小旦,从来没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更何况梨园行有一句行话“离了小旦不唱戏”,她要罢演了!良宵不是要砸大家饭碗么?!那还了得!
“你说,你是我的亲哥哥,还是我的情哥哥?!”她意在一闹更抬高身份:“哥哥?你才多大?蛋黄还吊在你*上,你那东西格有中指头粗?哼!就敢充老娘哥哥,反了你!”
马屁小丑们对良宵也包围上来,下三烂段国相借机蹦的最高。其实平时他们比良宵更讨厌她阿凤。
他们夸张的说,良宵是“厕所里丢石头——激起公粪(愤)!”
良宵第一次挨公开批判!沉团长不露面。他当然知道“野男人”该怎么做。
像「聊斋誌异」上蒲松龄笔下的倒霉落第举子:“一声‘康了’,须发条条是丑;文章处处皆疵!”
你就“头上生疮,脚下流脓”——你就坏透烂透!
良宵第一次体会到啥叫“公平、正义、刚直、良知”!
难怪头天晚上在梦中,良宵见到一群矮小的泥偶小鬼,直冲良宵不怀好意的挤眉眨眼。原来“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的戏班里的人,有不少是些实足的歪货!是些看风使舵的鬼蜮之辈!段国相差点没跳上来打良宵——良宵不知道为什么?
好人们都处在“于无声处”的状态……
他们下会来对说良宵:“不是时侯。你小子的正义冲动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