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墨轻染的故事,我有三天没缓过劲儿来。
那几天我看墨轻染格外顺眼,对他格外关心,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儿把肉拣给他,恨不能喂他才好。
安丞炎意见很大,自幼被教育食不言寝不语的他呲溜呲溜地吸着汤,还用筷子将碗敲得震天响。
八皇子有样学样,两个人如奏乐般此起彼伏。
徐荣婵如何能忍,她道:“煜王殿下,请时刻谨记皇家礼仪。”
安丞炎道:“荣婵姑姑,你说这烤熟的鸭子能飞了吗?”
未等徐荣婵回答,墨轻染满桌子张望:“今日有烤鸭?徐姑姑为何不早说,我都吃饱了!”
……你对烤鸭到底有多大的执念?
我问徐荣婵:“荣婵姑姑,你可知道一个叫墨逍遥的太医?”
徐荣婵脸色一变道:“不认识。”
“哦。”看来墨轻染的师父当年在太医院级别不是很高啊。
“小姐打听这个人作甚?”徐荣婵目光在墨轻染身上转圈,“莫不是找到墨大夫的生父了?”
她大概以为墨轻染是墨逍遥的私生子。
墨轻染忙摇手:“墨逍遥是我师父。”
徐荣婵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觉得她应该是认识墨逍遥的。
何一宁恰好过来,闻言惊道:“原来如此,贤弟竟是墨掌院之徒,难怪医术如此高明,在下心服口服。”
众人皆是吃惊:“墨掌院?”
墨轻染的师父竟是太医院掌院?!
何一宁道:“正是,墨逍遥乃太医院第九任掌院,掌管太医院十三载,是先帝的御用太医。”
“不太可能吧,”墨轻染难以置信,“他就是一个爱喝酒的疯老头啊。”
何一宁整个人都不好了,道:“墨掌院掌管太医院时修撰了《顺和医宗金鉴》,堪称创世之作啊!”
《顺和医宗金鉴》?是什么东西?
何一宁见众人孤陋寡闻的样子,忙普及道:“这部书有一百余卷,有伤寒心法、妇科心法、幼儿心法、杂病心法、外科心法、眼科心法、刺灸心法等等,内容详尽,口诀实用,实为璟阑医学之大成,乃我等医者之福啊!”
墨轻染道:“不对啊,我在太医院看过那本书,纂修者中并无师父姓名啊。”
何一宁支吾道:“这个……墨掌院得罪了某位宫中贵人,被先帝赶出京城,太医院不敢在上面留他的名字,在下也是听家父提起才知晓的。”
何太医,你完全不用这么含蓄,你这小眼睛往徐荣婵那边瞟个不停,不明摆着告诉大家那“某位宫中贵人”就是太后吗?
徐荣婵冷笑一声道:“何太医休要含沙射影的,先帝后来又派人去寻他,是他自己死活不肯回来的。”
何一宁不接她的话,问墨轻染:“墨掌院现在何处?”
墨轻染道:“死了,埋了。”
额……真是言简意赅。
安丞炎不解:“今日如何聊起墨大夫的师父了?”
墨轻染的事情,我与三哥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暂时不能跟安丞炎说。
那杀墨轻染师父的人虽不知是哪个阵营的,但本领通天是肯定的,一个外调的京官,私卖府库备用药材、拖延时间导致湄江决堤、隐瞒时疫、暗杀五百多名百姓以及谋杀朝廷命官,这哪一条不是灭族大罪?
然而这人最后竟然能颠倒黑白让别人做了替罪羔羊,还以立功的身份又回到了京中,这上上下下的利益链关系网,一旦牵扯出来,想想都令人心惊。
可怕的是灵水县延庆三年至六年死亡户籍造假事件并未引起户部多大的注意,以年岁久远无可查证来搪塞安丞炎的质问,明显就是有人故意掩盖什么。
此事是安丞炎兄弟两个发现的,那些的目光应该会盯着他俩。
若是被人知道还有一个目击证人,估计外面会有很多人变着法想送墨轻染归西。
届时墨轻染不仅没有报到仇伸到冤,还将自己搭进去了。
墨轻染也深知其中利害,所以多年来一直将这个秘密埋在心底。
想是埋得太久了,心理都变态了。
我突然特别心疼他。
我跟他说我既然叫他一声义兄,那他的师父就是我的师父,师父的仇肯定要报,冤也得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墨轻染很感动,他说:“你是个女子,那老头不会收你做徒弟的,所以他不是你师父。”
……万恶的重男轻女。
安丞炎修长白皙的爪子在眼前挥动:“本王问你话呢,发什么愣?”
我这才回神道:“就是讨论到了呗,若是墨轻染的师父在说不定能治好我的病。”
安丞炎遗憾地看我一眼:“听说脑残是遗传,无药可医。”
……骂我可以,为什么要带上父母?!
“你今日不要去户部吗?”
“不必,本王被革职了。”
?!什么情况?
“户部的人嫌本王拖沓,上书陛下说不需要本王了。”
这明显是有人在支开他!
他们想干什么?将漏洞补起来还是……
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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