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荣婵面上绷得更紧了:“小姐如何得知这个名字?”
我道:“是夫子说的,他说我祖父喝醉酒喜欢教爹爹练武,有一次差点将他摔死,被祖母一通好骂……难不成青蓝不是祖母的名字?”
徐荣婵道:“青蓝是太后娘娘的闺名。”
见我震惊,她道:“小姐还是不相信奴婢?”
我实在想不出太后为向我示好,眼珠一转道:“姑姑,我娘亲可是漠狄人?”
她一愣,很快发觉我在考验她,这个问题若是回避,如何让我相信她?
她道:“正是。”
果然!墨轻染猜的没错!那他又是如何知道漠狄旧部之事的呢?
不管,先让徐荣婵解一下心中疑惑:“那你之前提到的那个漠狄小公主,可是我娘亲?”
她噗嗤一笑道:“小姐,将军夫人叫什么?”
“独孤卿卿。”
“可那漠狄小公主叫汐娜·布罗,那年她来帝京和亲,不似京中世家女子遮遮掩掩,竟骑马入城,那鲜衣怒马的样子真是美极……”她看着窗外,似在遥想当年,“所谓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也不过如此。可先皇不喜外邦女子,后宫亦容不下此等妖孽,便将她安置在驿馆,奴婢被派去教她礼仪,日日见到京中无数男子为其倾倒,连太子也不例外……”
太子?不就是当今圣上?不是说他喜欢娘亲的吗?
徐荣婵静立了许久道:“后来漠狄族灭,族长与大王子皆战死,她为保全族人性命,便委身给俨狁的老可汗,然那老可汗淫邪,竟让她光着身子在雪地里跑,供人观赏,听说没几天便被冻死了。”
这真是闻所未闻!我不由得心中泛酸道:“陛下不是喜欢她吗?为何当时不将她带回来?”
“那老可汗指名要她,不然便屠其全族,陛下亦是无计可施……”她的声音如诉如泣,“陛下消沉了许久,远走西域,带回了五皇子的娘亲,她与汐娜有三分相像。”
她转而看着我道:“而你娘亲,有七分。”
原来如此!
那八皇子与我亲近,叫我娘亲,原来是因为我长得像她娘亲!
圣上的思维也是奇特,得不到便找个相似之人代替?还将主意打到我娘亲头上?
呵,男人……
徐荣婵似乎猜到我心中所想道:“小姐切莫多想,太后娘娘曾经多次提醒陛下,陛下对将军夫人,却无想法,顶多是怀念故人。”
那我娘亲的死……是何人所为?还是那安丞炎故弄玄虚诓我?
徐荣婵又似看透我的想法道:“将军夫人之死,却有蹊跷。”
!
“太后娘娘多次请将军夫人入宫,让太医给她把脉,太医皆说她虽身体虚弱,但细细调养,活个十年二十年没有问题,后来却突然病情加重离世,”徐荣婵道,“太后娘娘派人查过,将军夫人最后的那段时日里,有个眼生的太医曾混入将军府。”
眼生的太医?!
“那个人是秦相安排进的太医院。”
秦相?贤妃?!徐荣婵和安丞炎都说是贤妃害死了娘亲,难道真的是她?!
我疑道:“姑姑为何要告诉我这些?太后娘娘要对付贤妃?”
徐荣婵摇头道:“非也,秦家这棵大树,陛下,很久以前便想砍了。”
什么意思?圣上要动秦家,太后为何要来找我?
我脑中电光一闪而过:当年娘亲只身犯险去给爹爹报信,解了帝京之围,被圣上封为一品诰命,若真是贤妃杀了娘亲,且与秦相联手,那就是后宫与外戚联和谋杀朝廷命妇,如今爹爹又是侯爵,朝中与民间呼声不低,真能找到证据,那秦家,当诛九族!
然圣上忌惮秦家,太后亦不敢动贤妃,爹爹莽撞……能利用的,便是游家的小辈了。
恐怕大哥与三哥早就已经知道……
虽知是万丈深渊,却不得不往下跳!
我不寒而栗。
徐荣婵见我想明白了,满意道:“小姐因何面色惨白?奴婢给你再刷些红脂。”
……果真,天下没有白给的珍珠膏。
当日秦霜宛一行人又对我的脸指手画脚,我正烦躁的很,那叫丁绮的甚至故态复萌还要往我脸上泼水,被我一把抓住手腕,用力扣住命门,我道:“本小姐奉旨化妆,你敢泼我?!”
那丁绮痛得哇哇大叫:“游紫陌,你放手!你弄疼奴家了!”
啧,这小身板,也太娇弱了吧!
我将她一推,对学堂中众人恶声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惹我,我六岁便随爹爹征战沙场,手上沾着的血比你们用的墨水还多,别将我逼急了!”
丁绮躲在秦霜宛身后发抖,秦霜宛颤声道:“你待如何,还能杀人不成?”
我学那戏台上的武生杀人的眼神扫了她一眼,道:“我爹爹是特等侯爵,游家世代功勋换我杀个人,不为过吧?!”
学堂中竟有人呜咽起来。
孙盛楠拿着本书挡着脸对我道:“游家功勋是让你滥杀无辜的?你脸可真大,璟阑没有律法的吗?”
我嘿嘿笑道:“蒋铎不是写的嘛,我生性夸浮……”
孙盛楠:……
那些女子果真不敢找我麻烦。
散学时我走得晚了些,便见孙盛楠鬼鬼祟祟地缩在一处灌木丛中,我来了兴致,走过去道:“你不回家,这里作甚?”
她忙将我拉着蹲下:“嘘——快看好戏!”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便见一窈窕女子对着一名俊朗男子说话,这……这不是秦霜宛与安丞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