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朕自然记得,当时朕真是狼狈极了,还是卿……”圣上顿了一下,“游卿未免也太心急了。”
之前圣上对爹爹都是直呼其名,要么就叫他定远侯,怎么改叫游卿了?我疑惑,卿卿……这……我想起娘亲的本名:独孤卿卿。
爹爹还未回话,便听太后道:“定远侯离京后哀家就没见过那对小东西了,快上殿来给衰家看看。”
我与三哥分别走到殿前,跪下请安,太后又命我们起身抬头。
我终于看清了圣上的容颜。
他着一身玄色龙袍,相貌堂堂,下巴微微有些胡茬,皮肤有些苍白,一双墨眸闪着睿智的光芒,他坐在那里,仿佛天神一般睥睨天下。
他就直直地看着我,好像是在看我,又好像是透过我想看到其他什么人。
殿中的气氛就诡异起来。
贤妃在一旁笑得很贤惠:“果真是璧人。陛下您看这三少爷与独孤妹妹长得多像?四小姐就更像了,臣妾还记得那年独孤妹妹在殿前舞剑也是蒙着面,这眼神真真是一模一样,想必也如独孤妹妹一般倾城国色。”
圣上嘴角噙着笑:“是挺像。”
这贤妃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她不停着暗示着要把我推给圣上呢?
爹爹突然潸然泪下,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痛定思痛:“陛下,臣有罪,臣欺瞒了陛下!”
圣上眯了眯眼。
“这些年臣在各处驻扎,原以为将儿女们带在身边方便照顾,没想到小女身子骨弱,先在漠北受了寒气,久治不愈,后到东南腹地长年湿热,瘴气多发,双病齐发,小女越发虚弱,如今已经中毒颇深,病入膏肓了!”
我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得了绝症?!真是难为爹爹了,为了让我不要进宫,竟然想出这样的拙劣点子?!
圣上似乎看透了一切,笑意更浓了:“是吗?四小姐似乎不知道自己生病啊?”
我立马咳了一声:爹爹为什么不提前跟我通通气,我也好提前含包鸡血在口中,假装咳血不是更好?!
我故作虚弱:“陛下,臣女早就知……”
“回禀陛下,此事小妹确不知晓。”三哥瞥了我一眼,“小妹在碧落城一直服用补药,几年来相安无事,只是不能受风罢了。家父怕她伤心,便下令任何人不可告知她此事,没想到一路往帝京走,这病就开始复发,她本人并无感觉,实际上已是外强中干了,不信,陛下请看。”
说罢,将我的面纱揭开了。
在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我看到贤妃的表情,由开始的震惊慢慢变成嘲笑,眼神里满是厌恶,太后和其他人,虽不至于觉得恶心,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
大殿里的众位官员和家属也顾不得什么天子威严了,一时间人声鼎沸:
“长得这样丑?还想进宫?做梦吧?”
“是不是有臆想症啊?”
“一母同胞竟差这么多!”
“简直是云泥之别!”
“哎呀,别看了,要做噩梦的!”
“离远一点,不知道会不会被传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