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此言?”
“陛下您细想啊,定远侯从漠北到碧落城不过三年,头一年长子游梓珞便高中状元,游梓璎经商发了财,虽说那对龙凤胎还小,但毕竟是定远侯的儿女…想当初他们从帝京走之前,臣妾机缘巧合见过那游家的小女儿,长得甚是可人疼,倒不知这许多年过去了,她是像爹爹多一些还是像娘亲多一些。”
皇帝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拿茶杯的手半悬在空中,次日,皇帝大选,秀女多从西南地挑选,定远侯之女,也就是本小姐我自然必须要位列其中。
那日圣旨下来,钦点爹爹督办西南地区挑选秀女的差事,爹爹便使老管家游禄端了太师椅自个儿攥着那金黄的锦帛在我闺房前坐了两个时辰。
其间他又是擦枪又是试剑忙的不亦乐乎,对了,据游禄说他还对着我的闺房门老泪纵横了一把。不过我与三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没能见到那奇观,事后我与三哥俱觉可惜。是以,当看到爹爹躺在太师椅上张着血盆大口鼾声震天的模样时,我的确无法理解游禄所讲的“将军对小姐当真是舐犊情深”。
“你这丫头当真没有感恩的心,没见父亲大人等你等得都口吐白沫了么?”三哥戳了戳爹爹因常年练兵而成的鸡胸脯,不无感慨地说。
不曾想爹爹却醒了,见我俩盯着他,老脸一红,咳了两声道:“阿陌,你生得如此娇媚,像足了你娘亲,为父心中不安啊。”说完将睡觉时流下的哈喇子抹到了游禄的袖子上,游禄抖了两下,面不改色地往后缩了缩。
我知爹爹想娘亲的时候便会到我门前坐着,见到我每每开口便是这句话。
“父亲大人不必忧虑,小妹虽像娘亲,但还不足以为祸害人间。”三哥从善如流地摇起他那把扇子,虽说碧落城的冬天不至于冰天雪地的冷,但这风扇得还是怪凉的,我朝一旁躲了躲。
“哎,祸害人间倒是好了……”爹爹将圣旨颤颤巍巍地给了三哥,“怕只怕被那吃人的后宫给祸害了。”
我的心中咯噔一下。
三哥的面皮又扯了扯,将圣旨扔给游禄,万分笃定:“小妹不会进宫的。”
见爹爹依旧是愁容不展,他嗤笑一声:“皇帝老儿决计不会纳小妹为妃,即便他肯,他老娘也会反对。”
“我看,难说。”爹爹定定地看着我,好像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的。
对于自己的容貌,我是又欢喜又忧伤。
欢喜的是,额,女儿家有副好相貌,自然是欢喜的,这个不需要有任何理由。
忧伤的是这美好且又像我娘的相貌大抵不能让我自己寻得一个如意郎君。
其实这与我爹爹的忧伤那是一样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