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小养到大的,所有人都在她的耳边说,她是你的面首,是你小后宫里的玩物,她怎么可能舍得这个从小就被认为是所有物的人,就这么离开。
许久长伯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抱住了他,其实在这个时候,多年来顾忌的情绪竟然没了顾忌。
他这才知道自己。
他的心一亩三分地,装着母妃,装着胞兄,装着北雪的千千万万。
而这一切,都排在五果面前。
而五果呢,一个颗心也不甚宽广,也装了不少人,有父兄,有朝政,有应南,只是在感情面前,她比他自私。
五果吸了吸鼻子,调整好情绪,跟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似的,抬头望向他,灼灼双眸中,澄澈的依旧只有一人。
她说:“回去后记得我好不好。”
软糯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和着暖炉烧起来的噼啪声,惹得屋内一阵静默。
长伯望着她,嘴唇蠕动了半天,也还是什么都没说。
五果一怔,旋即笑了来,她说:“也好也好,你忘了我,我忘了你,说不定再见的时候,能一切安好,两情相悦。”
她攥着衣袖上的布料,心中轻颤,面上却还带着强大的笑意,一遍遍的说着:“还好还好。”
她又能怎么办,谁让他们的相见,是从不平等开始,到平等结束。
五果呼了一口气说:“我听说北雪选择了最早回去的时间。是明天,对吗?”
“嗯。”长伯应。
五果笑了起来:“这样也好。”
长伯皱眉,没有多言,只是目光一转,便落在了五果腰间的香囊上:“这个香囊以后别带了。”
五果也低下头,望着腰间配的香囊,有点恍惚。
那日所见的时候,她不知事,以为只要是喜欢,便可以所里当然的占有。就跟她小时候一样,只当是长伯这样好看的人应该是属于她的,包括他的一切。
所以她便出手将它抢来,并且一直带在身上。
她还记得那是长伯说了什么。
不过殿下长多大,这夺人所好的想法果然还是变不了?
她笑了笑了,随手解去腰间的香囊,往旁边的火炉里就扔去。
一张脸上,又见小公主姿态,她说:“你让我不带,我不带便是。”
落在火炉里的香囊烧尽,一抹青烟扶摇而上,只余屋内一阵余香。
五果不言,就那样望着他。
她带了多日,又何尝不知道那香囊里是将人致死的毒药。他不让她带,她便烧了,省的他心心念念一直带在身上,伤了自己身体。
长伯错愕的望着她的动作,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五果抬起头:“长伯殿下还是记好了,不管我长多大,这夺人所好的想法还是改不了。所以千万千万别在我面前秀什么,即使远在北雪,我也说不定会去抢回来。”
长伯敛眉,半晌所有情绪收尽,抬手作礼,与五果擦肩而过,结束了离别前的最后一面。
五果眨眼恍惚了一下,嘴唇上扬,努力保持着弧度不让它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