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谅眼神闪烁,道:“让他进来吧。”
朱初八一行人被陈友谅的士兵带着来到了帅帐内,陈友谅见来的不止朱初八,还有韩林和张士诚的妹妹张颖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光头和尚模样的少年和一个面容俊秀的少年,心中不禁猜测,这么大阵仗,不知道所为何事。
“朱大将军,范阳一别,别来无恙啊。”陈友谅阴阳怪气的打着招呼,显然还对范阳失利耿耿于怀。
“陈元帅,初八此次来访,可是带来了个天大的好消息啊。”朱初八礼貌的微笑着。
陈友谅冷哼一声,道:“你能有什么好消息带给我,难不成还能把夺了我在江北的地盘还给我不成?”
朱初八诧异道:“陈元帅果真料事如神啊!不错,我们这次来就是来商议将江北的地盘重还贵军的事情的。”
陈友谅大惊,猛地坐直身子,随后又警惕道:“你们会这么好?不会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想来坑我吧。我说,虽然我们并非同一阵营,但同为起义军,也算是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你们这样老是想着对付我,真的好吗?”
朱初八一脸无辜,说道:“陈大元帅多虑了,我们这次可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将归还江北的地盘啊。”
陈友谅还是不信,惊疑不定道:“即便如此,你们肯定还会有别的条件。哼,我现在在江西行省才刚刚扎稳脚跟,可付不起什么代价了。”
“陈元帅请听我一言。”朱初八笑道:“确实,我们不可能白白的把已经夺过来的地盘还回去,但是相信我们提的条件,陈元帅是绝对可以接受的。”
陈友谅嗤笑道:“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他眼神闪烁,又说道:“说说吧,什么条件。”
若没有中午在隆兴李氏的遭遇,恐怕陈友谅连听都懒得听便叫人将朱初八等一行人赶出去了。但是隆兴李氏野心太大,竟然想将他的人完全吃下。陈友谅当然不甘心如此,若是能收回在江北的地盘,他就有底气脱离隆兴李氏,重新自立门户,再不用看他们的脸色了。
朱初八道:“不知陈元帅可曾听说朝廷已经让四川行省左丞相答失八都鲁带大军前来江北平叛之事?”
陈友谅一怔,心下一阵失望,嗤笑道:“当然听说了,你们不已经把颍州城给丢了吗?难不成你们是想让我派军前去帮助你们抵御朝廷大军不成?若是如此,我现在便告诉你们,不可能!我陈友谅也不傻,给你们当刀子,最后能剩下多少人马还未可知。人都没了,我要地盘来还有何用?”
却不想朱初八却摇头道:“当然不是如此。在江北的战斗结束之前,我们不会让你派出一兵一卒进入江北地界,并且承诺,在战斗结束之后,若能胜利,便归还你之前在江北的所有地盘。”
“哦?”陈友谅大喜,问道:“那你们要我如何?”
朱初八接着说道:“我们推测,妥欢帖木儿占领颍州城后,答失八都鲁定会绕路湖广,绕过我们在江北的所有地盘,直接前往颍州城与他们的先头部队会合。”
陈友谅大皱眉头,问道:“那又如何?”
朱初八说道:“颍州城失守,对江北起义军的士气打击很大。所以我们打算在答失八都鲁大军进入江北之前予以打击,不为取得多大的战果,只要能将战士们的士气找回来,就足够了。”
“那你们要我如何做?”陈友谅直接问道。
朱初八沉吟道:“我们想要陈元帅派军前往湖广行省,埋伏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对他们的军队进行骚扰,不要求歼敌几何,只要让他们感觉头痛就好了。可以游击作战,尽量减少你们的损失。只要陈元帅答应这个条件,时候承诺的地盘定然会双手奉还。”
陈友谅还是有些犹豫,道:“要我们派人去湖广?那里可不是我的地盘,我怕在半路上就扰动湖广官府,若湖广官府也派军来战,那就麻烦了。”
朱初八笑道:“湖广行省虽然不是你的地盘,但据我所知,那靠近江北与江西边界的武昌路,可是隆兴李氏的地盘啊。以陈元帅和隆兴李氏的关系,让他们瞒住湖广官府,还是做得到的吧。”
陈友谅眼睛一亮,武昌路正好在湖广行省,江北行省与江西行省三省的交界处,距离江西行省很近,所以才会是隆兴李氏的地盘。
反正事后就要与隆兴李氏撕破脸皮,能在离开之前再利用他们一把,也算是报了今日受气之仇。陈友谅这个人可是很记仇的,既然隆兴李氏先不仁,也便怪不得他陈友谅不义了。
朱初八看陈友谅还在犹豫的样子,又说道:“陈元帅,你也说过了,我们同属起义军,虽非同一阵营,但原朝廷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如果我们在江北溃败,那么他们下一步就会调转枪头对准你们了。唇亡齿寒啊,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朱初八还打算相劝,陈友谅突然伸手制止他道:“你不用说了,这一票,我陈友谅接下了。”
陈友谅本就是绿林出身,说话带着一股子江湖气也属正常。但朱初八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听到陈友谅说答应了,便大喜道:“好,既然如此,那便当即立下契约,事后,江北的地盘,初八会亲自送到陈元帅手上。”
陈友谅摆手道:“此事不急。我虽然答应了你们,但还有些事情要跟你们说清楚。”
朱初八拱手道:“陈元帅请说。”
陈友谅踱步下来,一边说道:“第一,我们今日所谈之事,不可对外界透露,特别是隆兴李氏,不能让他们听到一点风声。”
朱初八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陈友谅,爽快的答应道:“这一点陈元帅放心,我们在帐中所说的话,保证不会传出去。”
陈友谅点头,继续说道:“还有另一点,阻击答失八都鲁的事,不能全部都由我军的人上,你们就算不派兵前来,但也至少留一个人下来与我们一同作战。”
朱初八诧异问道:“这是为何?”
“没有为什么。”陈友谅轻哼一声:“我和你们的关系本来就不友好,这是无需否认的事实,如果这次你们一点力不出,本帅心中会有被别人当刀子使的感觉。就为了本帅心中舒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