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大街上,到处是一片冰天雪地,而永和楼的后院的一间厢房内,却冒着热气,暖意融融。
张宝儿与侯杰正在狼吞虎咽着,陈松与于氏站在一边,静静看着他们二人,一脸的怜惜与慈爱。
张宝儿吃完了,抹抹嘴,却见二人还在盯着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道:“陈叔,于婶,我和猴子镖局的差事也丢了,还得在二老这里住上几日。不过您们放心,我们俩很快便会找到新的差事的。”
陈松一板脸道:“你叫我什么?”
“陈叔呀!”张宝儿莫名其妙,自己一直都是这么称呼的。
“那你上次请崔侍郎和古总捕头他们吃饭,是如何介绍我的?”
张宝儿想起来了,自己上次给他们介绍时,说陈松是自己和侯杰的义父,没想到陈松到现在还记得。
看着陈松略带笑意的目光,张宝儿心头觉得暧暧的,他站起身来,恭恭敬敬朝着二人道:“义父!义母!”
侯杰也乖巧的很,有样学样,喊了二人义父义母。
陈松与于氏脸上都笑出花来了,赶忙让二坐了下来。
“宝儿,给义父说说,你们这一个多月过得怎么样,镖局的差事是如何丢的?”
张宝儿也不隐瞒,将这次走镖的前前后后说与了陈松,但他把为江小桐解毒的事做了隐瞒。
陈松听罢,朝着张宝儿竖起了大拇指:“宝儿,我觉得你做的对!你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燕大人已经成为长安城百姓人人景仰的大英雄。你在千里之外,能救下他的骨血,为燕大人做些事,何错之有?为这丢了镖局的差使,值!”
于氏也在一旁点头道:“要说这龙总镖头也是个英雄人物,可做的这事,却是让人戳脊梁骨的事,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陈松瞪了一眼于氏:“长安镖局二三十年下来也不容易,有些规矩是必须守的,龙总镖头也有不得已的难处。再说了,人家师兄弟三人可是帮了咱们的大忙,受人之恩一时报不了已经很惭愧了,万万不能再在背后乱嚼人家的舌头根子,”
陈松这番话说的于氏频频点头:“我也是心直口快,你说的对,这一码归一码,人家的情咱还是要领的!”
张宝儿知道,他们说的是上次自己让崔湜三人帮忙之事,便问道:“义父,永和楼的生意如何?”
“生意还与往常一样,不过少了恶少衙役与军汉们的勒索,这赚钱就容易多了。”说到这里,陈松笑了笑:“你们也辛苦了这些时日了,莫急着出去找差事,好好休息休息,就把这当作你们的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休息好了再去找事做,若实在找不着也没关系,就在咱永和楼里干,有我们一口吃的,便少不了你们的!”
张宝儿与侯杰从小都是孤儿,听了陈松这番朴实的话语,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张宝儿怕自己真的哭出来,赶忙岔开话题道:“义父,我们不在的这些时日,岑大哥可到您这儿来?”
“他生意也挺忙,不过三天两头倒还常来我这,打听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陈松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院中有人喊道:“陈老伯,您在吗?”
张宝儿耳朵尖,一下便听出是岑少白的声音。
陈松也听出来了,摇头笑道:“真是邪了门了,刚说到他,他便来了。”
岑少白走进门来,头上捂着一个厚厚的皮帽子,眉毛上还结着冰茬。
他一进屋,便看见张宝儿与侯杰坐在那里,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就说嘛,怎么一早起来便觉得心神不宁,想着你们该回来了,便过来看看,你们果真回来了。走走走,我请你们吃饭去,给你们接风!”
“我们刚吃过了!”侯杰冷冷道:“你生意忙,就不打扰你了!”
当初告别时,岑少白在慈恩寺对他们的冷淡,一直让侯杰耿耿于怀,这时和岑少白说话也没好气。
岑少白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地笑道:“你们且稍等等,我去取一样东西来给你们!”
张宝儿以为岑少白受不了侯杰的冷语,所以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他觉得侯杰做的有些过了,赶忙道:“岑大哥,猴子是个直人,不会拐弯抹角,他心里有气,便发出来了,您可别与他一般见识!”
“发的好,发的好!”岑少白笑道:“等着我啊,我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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