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程脸色煞白,娥眉紧蹙。看着自己的夫君当众撩拨其他女人,心里应该是很不好受吧。
同为女人,望舒难免为她不值,这般花心的顾怀信,又如何担得起她的爱慕。
望舒心中烦闷,便多喝了几口酒,结果酒意上来,反倒是有些熏醉。她离开宴席,走到花园里吹风。
正要回去的时候,一个人影却将她拦住。
望舒蹙起了眉,“你这是做什么?”
她是属狗的吗?怎么她到哪里她都要跟着。
“做什么?”萧思柔扬眉冷笑,眼里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对望舒的仇恨,“要不是方才孔月遥帮着你,让你侥幸逃脱一劫,现在你怕是早已脸面丢尽了。”
望舒不想和一只疯狗一般见识,现在自己失了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转身离开,却又被萧思柔拽了回来。
望舒深吸了一口气,“你又何必紧抓着我不放呢?”
“我乐意啊!我现在是王妃,自然有本事紧抓着你不放。”萧思柔颇为得意的勾起了唇,她围着望舒转了一个圈,手指戳着她的心口,“自信如你,怕是也没想到青帮的人这么好收买吧?我轻轻松松的就让父亲对你失望了。难过吗?这样的感觉你怕是还得经历许久。”
“怕是不会太久了。”
顾怀瑾从林木深处走了出来,他在一旁听了许久。因为天黑的缘故,萧思柔也没有注意到他。
萧思柔仓皇的放下了手,对着顾怀瑾恭敬的屈了屈身子,“大殿下长乐无极。”
顾怀瑾没有搭理她,而是扭头问一旁的宫人,“你们都听到王妃方才说的话了吗?”
宫人纷纷答道:“奴婢们听到了。”
顾怀瑾满意的点了点头,“给本王重复一遍。”
“王妃为了让萧大人对望舒姑娘失望,收买了青帮的人嫁祸给望舒姑娘。”
望舒听着众人统一的口径,微微诧异,她知道这是顾怀瑾特意叮嘱好的,不禁有些感动。一扭头看到的却是萧思柔气急败坏的模样,又觉得有些好笑。
到底是个痴儿,那日萧淑离和张依纤费尽心思为她布下的局,如今却被她几句话轻轻松松的就给破了。
“你们胡说!休得在这里血口喷人!”萧思柔不敢冲顾怀瑾发火,只能把矛头对准了他身后的宫人。
可惜打狗也得看主人,宫人们就是听顾怀瑾的话行事,自然也不会怕她。
顾怀瑾对身旁的子叙道:“宴席也散了,你去把御史大人请过来,让宫人们亲自在他面前重复一遍王妃的话。”
“你们敢!”萧思柔怒气冲冲地拦住他,然而子叙颇有几分功力,轻轻松松的就拨开了她。
她无奈的回到顾怀瑾面前,“大殿下,妾身自认为没有得罪您,您为何要对妾身赶尽杀绝?”
顾怀瑾笑得清寒,“这就要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要对你的长姐赶尽杀绝了。”
“原来你是为了维护她?”萧思柔冷嗤一声,目光在顾怀瑾与望舒之间来回逡巡,不怀好意的道:“还说你们之间没有奸情?”
顾怀瑾面色骤然转冷,不待发作,萧凌恒就带着陆幼清和张依纤赶了过来。另一边,孔月遥不知怎么也得到了消息,拉着顾怀宇走了过来。
萧凌恒望着几人不善的面色,心下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殿下,这是怎么了?”
“倒也没什么。”顾怀瑾慵懒的笑道:“本王只知萧府有个女公子,却不知御史大人还有个女二公子。”
见过那么多次面,哪能真不知。
明知他是装的,萧凌恒也不好拆穿,只得回道:“思柔是臣的妾室所出。”
顾怀瑾若有所思的颔首,“原是小娘养的,难怪了。”
萧凌恒被堵得尴尬,那头孔月遥没忍住笑了出来,顾怀宇看了她一眼,她才轻咳一声,敛起了笑意。
顾怀瑾让宫人把萧思柔的话重复了一遍,萧凌恒听完,气得顿足捶胸,目光恶狠狠的扫过陆幼清和张依纤。
“真是造物不测,我怎么生下这两个心术不正的东西。”
他走到萧思柔面前,怒然指着她道:“你若尚未嫁人,今日我势必要严惩你的,可你如今有了夫家,那就让雍王殿下好好管管你吧!”
他将难题抛给了顾怀宇,想让他出来解围。顾怀宇刚准备出声维护,孔月遥却扯了扯他的袖子,“殿下倒不值得为了姐姐把事情闹大?让姐姐道个歉便是。”
孔月遥的声音说大也不大,萧思柔却准确的抓住了这句话,她正愁心里的怒气无法宣泄呢。
“什么叫我不值得?小贱蹄子,你巴不得我出丑是不是?”
萧思柔气得浑身颤抖,冲过去一把揪住孔月遥的胳膊。
孔月遥吓得小脸煞白,连连后退。
她拉着顾怀宇的袖子,委屈巴巴的道:“我就是怕事情闹大了姐姐会出丑,所以才想让姐姐道个歉和解。再说那么多宫人都听到了姐姐说的话,便是想瞒也瞒不住了。姐姐没有管好自己的嘴,给殿下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怎么还怪到我身上来了。”
男人的天性都是厌恶泼妇的,就跟他们见不得女人撒娇和佳人受委屈一样的道理。亏得萧思柔被张依纤养到这么大,真是连张依纤万分之一的精髓都没学到。
萧思柔和孔月遥扭打在了一起,顾怀宇渐渐失去了耐心,眼见分不开她们,气得甩给萧思柔一巴掌。
萧思柔这才停下动作,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怀宇,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滚落下来。她回头望了眼萧凌恒和张依纤,却没人敢帮她说话,最终她也只能咬咬牙,哭着跑开了。
望舒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物降一物啊,萧思柔如今在王府里也算遇到对手了。
顾怀宇狼狈的理了理衣袍。他就算再傻也看清了局势。抬眼瞪着促成混乱的始作俑者,“表姐,皇兄,你们可真是好啊!”
顾怀瑾仿佛听不懂他话里的讽刺,恬不知耻的笑道:“三弟过奖。”
顾怀宇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萧凌恒一面摇着头,一面哀叹着走远了。
望舒跟在陆幼清的身后,离开时回头看了顾怀瑾一眼,轻轻的笑了。
那笑容绽放在月色里,好似冬雪初融,便是那月色和雪色之间的绝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