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了几分。
尚在孝期之中,府上四处都寂静的很,也就春庭的院子里有点人情味,庆安侯过了头七就说要去绍陵,罗御先前并不同意,可又过了一阵,见庆安侯实在是思虑过度,只好托庄路护送着,把庆安侯送到了绍陵去。
罗御丁忧在家,只苏翰然来过一次,依旁人看来,苏、罗、白三家原本紧密的关系如今算是已经开始瓦解了,就连白浣茹在庆安侯夫人出殡之后都很少来侯府走动了。
若按照常理来看,三家分崩离析不过是时间问题,如今京中数这三家风头最盛,且这三家都有从龙之功,可谁人做到了那把龙椅上之后能免得了猜忌?怀文帝自然也不例外,依这三家的势头,随时都能联起手来起义,且都在京城,要真是想改朝换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倒不如在这之前就将三家分开,以绝后患。
所以才有了如今罗御急流勇退,苏翰然和白朗清依旧风光的局面。说句很是不孝的话,庆安侯夫人没的实在是太是时候,罗御这会正需要一个理由退下来躲开那些纠纷,没有什么比孝期在家丁忧更合适的理由了。要不是知晓罗御的为人,只怕苏翰然都要怀疑是不是罗御给庆安侯夫人下药了。
自然,三家如今愈走愈远只不过是表象而已,春庭捏着白浣茹和冯兮兮送来的信,信里大多都是叮嘱她注意身体,莫要过多思虑,等到过了这阵就来看她之类的话。冯兮兮还叹了几句如今连和她们说说闲话都不能了,就连送信都要遮遮掩掩的,实在是太憋屈了。
春庭也觉得憋屈,她如今就是想给白浣茹写个回信都不成,都要罗御来代笔,可有些女人家说的悄悄话哪能叫罗御听见,春庭赌气,干脆就叫罗御写了“安好,勿念”四个字给白浣茹和冯兮兮回了信。
罗御也不晓得春庭到底在赌什么气,一时间也无从下手,只能先哄着,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抱了盘哥儿过来春庭才算是开颜。
春庭两次怀胎都不怎么遭罪,尤其是这次还有罗御在身边陪着,能吃能睡,并不像旁的妇人那般又是呕吐又是睡不着觉。春庭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不由忧愁了起来,这次和怀盘哥儿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不会又是个哥儿吧?
眼瞧着春庭的肚子一点点高了起来,可大的实在是不像只有四五个月的样子,罗御放心不下,生怕出了什么岔子,特地请了御医来,也只说春庭身体很好,只是不能长时间卧床,该出去走动走动才行,罗御才放下心来。
天气也一日日地热了起来,春庭嫌热,旁人又怕她受了凉,不敢在屋里面给她放冰,连井水澎过的果子都不敢给她吃,只能罗御拿着只比他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团扇给春庭扇风,春庭还不叫他凑得太近,太近了两人贴在一块更热。
转眼的功夫就要到了八月十五了,月初的时候有件不大不小的事,说是怀文帝突然思念亲弟,召成王入京,现在人已经到了京城了,怀文帝也没另给成王建府,就叫人住在了宫里。
难得白浣茹来一次,春庭很是高兴,说起这事的时候春庭都没怎么在意,“成王入京,那王妃也跟着来了?”
“自然。”白浣茹吩咐乳娘去跟着钰姐儿,叫她不要欺负盘哥儿,有接着说,“听说这次侧妃也跟着入京了。”
春庭一下就起了兴致,“侧妃?我怎么没听说过,是什么时候的事?”
白浣茹思索了片刻,“大概是咱们入京那会的事情,听说是王妃的妹妹呢。”
春庭一下就想起了他们在兴庆停留那日受成王妃邀请时,宴上瞧见的那位姑娘,这可真是有意思。
白浣茹往前凑了凑,悄声说道:“如今成王的长子便是这位侧妃所出,只是这孩子生下来就被王妃抱到跟前养着了。”
果然,说起八卦的事情,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是在行的,就连白浣茹这种平日里端庄的夫人也愿意听这些事情,就更别说春庭这个每日无所事事的孕妇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春庭嗤笑了一声,“我听闻宫里那几位娘娘都是出身低微的,皇后娘娘还一度和她们说不到一块去,这下宫里一下来了两位出身高贵的王妃,只怕娘娘是很高兴的吧?”
“别乱说话,宫里的事情,也是咱们能乱说的?”白浣茹只是嗔了一句,却也不再多说,把话题扯到了钰姐儿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