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庭坐在窗边,一手拿着绣棚子,另外一只手针线飞舞,绣布上的花纹已经有了大致的样子,蔚蓝色的丝线打了底,又拿了银线勾边。春庭的绣工都是跟她娘学的,打她记事起她娘每日除了做饭就是这般坐着,手里头拿着老林头给她做的绣棚子,老林头做的时候不大上心,孙氏的手时常就被上面的倒刺扎到了。
春庭抬手,手里的绣棚子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外面漆成了红棕色,映的小姑娘的手指跟葱段一般,可也只是显得如此罢了,春庭的手不像秋枝那样白白嫩嫩的,她手上都是茧子,握针留下的,挑水留下的,她往前没那么好命,大概是因为所有的运气都把她送来了安国公府吧。
“都这时候了怎么还在做绣活?”夏芸一进屋就看见春庭还坐在窗边,不由得又念叨了两句,“我晌午走的时候就见你坐那,这会外头天都要黑了,连灯也不点,多伤眼睛。”
春庭这些日子被夏芸念叨的早就习惯了,左耳进右耳出,又绣了几针,就把绣棚子放下了,笑嘻嘻道:“这就不做了,夏芸姐姐莫气。”
夏芸瞟了一眼她手里,“可不是不做了,这都绣完了你还做什么!”
“还没呢,夏芸姐姐可知道那荷包是怎么缝上的?我瞧着姐姐戴的荷包就好看极了,我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丫头,以前也没做过这个,姐姐教教我吧。”春庭拽着夏芸的袖子撒娇,把以前拿来对付孙氏的那套全使了出来。
谁知夏芸不领情,“我这是冬茧做的,你若想学,找她去便是,她定是愿意教你的。”
冬茧怕秋枝回来的时候天黑了早便出去接人了,夏芸到底不似冬茧那般好说话。春庭皱了皱鼻子,把绣好的料子从绣棚上拿下来,把上面的褶皱一点点抹平。
过了不多时,冬茧和秋枝回来了,落了满头满身的雪,夏芸看了直皱眉,“出去怎么都不带伞?这要是着了凉怎么办?”
冬茧笑道:“你个小管家婆又来了,哪就那么娇弱了,外头雪下的也不大,再回来取伞没得麻烦这一趟。”
正说着,就见夏芸套了件秋香色的比甲,取了伞往外走去。
“这是要干什么去?天都黑了,路上又滑。有什么事明个再去就是了。”冬茧一边拍打这身上还没融化的雪边问道。
夏芸系上最后一颗子母扣,“去柳妈妈那讨两碗姜汤来,这离夫人院子也不远,一会就回来了。”
还没等冬茧再说什么,夏芸就已经出去了。冬茧哭笑不得,招了春庭来,“就说这夏芸是个冲的,哪有天黑了出门不带灯的。我和秋枝刚回来,便是追上去也是被她撵回来,春庭可记得去棠香院的路?带着灯去迎一迎夏芸。”
春庭应的干脆,临出门前被秋枝拽了下,被裹上了个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斗篷。
春庭拎着灯往前走,觉得伞重了些便停下来将伞面上的雪抖下来。春庭本来就对这路不大熟悉,这会天一黑就更显得陌生。绕过一座假山,春庭听见前面有人走动,以为是夏芸,刚要过去,就被人一把抓到了假山后头。
那人捂着春庭的嘴,把她压在假山上,春庭吓得浑身都在抖,定睛一看,去发现压着她的不是旁人,正是夏芸。
夏芸指了指春庭手里的灯,示意她把灯熄了,莫要出声。
雪还在下,春庭手里的伞刚才掉在了路上,夏芸的伞也不知所踪。两个女孩躲在假山后面,听着那人越走越近,停在了离假山不远的地方。
“你要我来这做什么?”是个男子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嗓子,似乎是怕惹人注意一般。
“二少爷说呢?您不是说那事一过就收了婢子的?可现在呢,婢子连身子都给了您啊……”戚戚婉婉的女声传过来,带着哀怨,质问着那被称为二少爷的人。
春庭只觉得头痛,这咋还有一个?
“我自然不会负了你,你等着便是了。”男子似乎是想要安抚那人,柔声说着,还有踩在雪上的咯吱声,似乎是往前迈了一步。
“等着?我都等了两年了!”女子的声音陡然拔高,“你占了我的身子还想赖账?白池清,你怎么这么无耻!”
“我怎么无耻?当初不是你先勾引我的?”
两人说着说着便争吵起来了,夏芸和春庭对视了一眼,都屏住了生息,听着假山那头的两人如戏剧一般的对话。
过了好一会,那女子似乎是被白池清哄好了,啜泣了几声,不再哭闹。白池清又安抚了她几句,两人便离去了。
夏芸和春庭这才松了口气,捡起地上的伞,夏芸握着春庭的手道:“刚才的事情谁都不要说,一会我们去柳...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