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进入堂内,仍是寥寥的几案酒席,空空安静,只有远处一案旁两个黑色身影的客人,在烛灯下慢慢对酌。
柜台后面一身黑衣的侍者,微笑看向他们,神秘的玄姓人此次现身了。
他招呼着司马师五人过去,子元让侍者给王濬和军士安排一席,让他们自顾喝去,然后与阿瑜坐到掌柜前。
玄姓人看了看阿瑜,微红的眼神闪动后,只是对子元说:
“司马公子,别来无恙。”
“玄先生,又见面了。不知此次,可否实告贵名?”
侍者给他俩端上褐木的精致托盘,盘中一支白色酒壶、两盏酒杯。
他给司马师与阿瑜倒上酒,并再拿来了两碟鲜美鱼鲙。
“前次有些失礼了,敝名一个疆字。这是北海茗酒,请公子和……”
玄疆看向阿瑜,语气礼貌的探询。
“拙妻羊氏。”
“失敬失敬,夫人请用。”
司马师喝了一口,这酒味十分奇特,酒液里带着凌冽的寒意,但入喉却是十分柔滑。
阿瑜跟着浅酌一口,忍不住咳了一声,颊上泛起轻红。
“不合夫人的口味?”
她摇摇头,又啜饮一口后说:
“玄先生这酒冰意十足,奴家只是开始略感激嗓。”
子元用筷著夹了一块鱼片吃下,味道鲜极可口,但是带了点奇异的血气。
“异世人间,魏王破天惊变,玄先生的酒垆倒是照作不误,开馆在各处奇异之地,不知究竟是何方神通仙妙?”
司马师敬了他一杯,边问边盯着玄疆隐泛暗红的双眼。
玄疆把酒一饮而尽,咂舌两下笑着说:
“公子可知玄溟?”
“遥北之冬神?”
玄疆点点头。
“我就是冬圣的眷族下属,烬流馆是我们玄溟一族摆渡世人、传播信道的介所。”
“什么是你们的信道?”
玄疆抿起嘴,摸了摸自己唇上的胡须,微笑着垂下眼睛。
“存在的奥秘意义,既有沉重无比的,也有轻松通透的。无论神人,寰宇一切,最终不过随光阴洪流滚滚而去,湮没其中。何不乐在当下,把酒当歌对月,轻率洒脱?”
玄疆拿过自己的裴翠酒杯,满上后与子元再碰一下,仰头干尽。
司马师神情有所触动,默然片刻后,也把整杯酒入喉。
“人世已不再是那个人世,玄仙者你们这一系,当真还能轻享独善其身?”
阿瑜的俏脸越喝越红,她对玄疆发问。
玄疆没有再回话,带着那漠然的笑容,静静回身弯下腰去,在柜台下摸索着什么。
他再起身时,手里多了一个小瓷瓶,拔开瓶塞,其中冒出浓烈的血腥气。
阿瑜闻到后,眼中立马出现烦恶之色;司马师感觉到自己的脉动,被这味道激得血气翻涌。
“这是神灵的残血,魏王打破了一切界限后,无数天上地下的仙神尸体,血液流泛而出,进入覆盖大地无边无际的幽暗之水。”
司马师不动声色地盯着这瓶子,脑海里浮现虚界之水上空时,云后的女娲蛇影。
“公子和夫人在前路上,必然也会得到许多此物。有机会再遇到烬流馆出现之处时,将其交与我,玄溟一族会给公子丰厚的回报。”
“这神灵残血,有何用途?”
玄疆没有再回答子元,他将右手指捂在唇上,轻轻摇了摇头。
“血线奥妙无穷,天机难言……另外公子不要忘了,乱世霸业仍在继续,我们有缘还会再见的。”
说完他便飘飘然回身,掀开青白门帘步入堂后,身影消失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