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龛崩断成砂灰。
厅殿里于炸耀后,失去所有视野,只余一片卷涌灰茫,气流荡开混杂在一起的各种碎片。
司马师被抛向空中,左手触到厅顶一撑,然后翩然落下。
阿瑜用灵气环罩护住王濬与薛婵,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只有身上,被割破的一些出血小口。
但薛婵已恍惚发癫,憔悴黑眼眶有点脱相,只有瘦削的两臂,自始至终死死抱住圆鼓小腹。
残存的几名潼关武士,拖着昏迷不醒的大兄靠过来,大兄喉头镰伤受包扎止血,脸上却已僵青透着乌黑。
厅堂后方大门打开,有光亮映过来,尘埃落地后,子元看到面前崩溅一地的黑色碎片。
筋肉、浆液和污血混合难分,断裂的肉鞭骨镰插在其中,四条黑毛怪肢碎成几段,肉球的囊皮平展开糊在地面。
司马师脸上猩红褪去,血骨消隐面复常人,只感一阵疲惫。
阴邪的杨渡,似已魂飞魄散,除了这一滩污物,再没一丝气息残留。
后边大门传来响动,他警觉回头,黯淡尘雾间,又是几个怪影出现。
杨渡一亡,武士潼关众们的邪诅之源解去,他们面目上妖红消去,躯体的僵毒祛除。
众武士筋疲力尽,失去弟兄的悲伤都已麻木,只是守在没有意识的大兄身边,看到这些怪影都无力、也无心再持兵器起身。
王濬跃到子元一旁,持剑戒立,后边阿瑜却目中一亮。
那几个影子渐近,被后面门中的光映出轮廓,司马师看到后神情面目一松。
高大的奇形甲虫,人立而行,身周绕着黄沙气,靠过来后对他友善鸣叫。
阿瑜拉着半癫的薛婵过来,对黄河灵甲们打了个招呼。
她通晓妖灵异语,司马师等人却只能听到,唧唧吱吱的乱声。
五只灵甲虫,随阿瑜所指,来到子元面前,展开背后的大翅。
带头一只,低下额上犄角,阿瑜让他用左手轻触上去。
奇妙灵动进入自己掌心,一股温流从臂脉贯入脑中,接着双目一清,神识中多了灵语新枢。
“司马郎君,吾等五人乃是,黄河镇河灵童甲。我名作寒鸦,他们分别名为……渡山、犍湘、陀梨、夜薛。”
它把另四只一一示给司马师,本来无法理解的虫灵鸣语,在他耳中已可化为清晰温润人声。
“郎君英武除孽,吾族感激不尽。弘农邪首之尊所在,已寻获锁定,请速与我们来。”
寒鸦六足挥动示意,和其它灵甲虫一起转身带路,朝厅殿后门行走。
司马师瞧瞧大兄的伤情,渡血煞于他脖颈处,对抗残余伤毒,让其他武士先留守歇息在殿内。
薛婵半阖的双目,看到灵甲们大张开,手舞足蹈靠过去,兴奋盯着它们神色发痴
“这位娘子……”
“她恐是受了惊吓怪魇,不知灵者们怎么看?”
寒鸦看着薛婵腹部,橙红色圆滚大眼闪动几下,沉默半晌后说:
“现在还不好说……应无大碍。”
后门外,石头长道露天,所处之地在两座楼堡之间,下方庭院棋布,灰雪依旧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