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中急探手过去,但慢了一步,人掉下去后地板又翻上来合闭。
然后再无其它声响,就如什么都没发生般。
子元感到紧张发毛,周围屋室的鬼婉宴乐依旧,他硬起头皮继续沿廊向府内深处行去。
这道的尽头是一间宽堂,门扇半开,里面有微红的烛光映射出来,在地上打出淡淡的影廓。
他小心步入,内里的席案布置雅致,但空无一人,一座精美的飞燕铜台上立着暗红蜡烛。
堂间后方是一扇桃花屏风,后面传出细微流动声,伴着悉悉碎碎,司马师提剑向那踱去。
这时他注意到,地上有一道暗褐色的细细水痕,从屏风那开始,划过堂中地面静静流了过来。
那水流中混着微小颗粒,接近后就嗅到了咸腥之味。
……海水?
走到屏风后,是一面洞开的雕花推拉门,向上看不见头的木阶梯,两边墙上的烛灯火扭动如蛇影。
更多那暗褐的水流液体,从楼梯上汩汩而下,里面浑浊的微粒,在烛光下看出原来是细砂。
司马师踏步而上,纵跃登楼,向高层行了一阵,他便发觉蹊跷。
这里府院的屋室最高不过三、四层,他却感到自己在这阶梯上,已来回折升了起码有外城墙顶的高度。
他缓下步子,仔细观察两侧墙壁,用剑柄轻轻敲击每个烛台间的木楣。
在一对和其它形状略有差异的灯壁处,司马师看到那墙板很薄能透光,在其后面,有似小鬼形状的低矮虚影,在挥舞手臂跳动。
他拔出剑对那鬼影几记刺击,墙壁捅穿后尖细惨呼声起,虚影萎缩消失没了动静。阶梯前方的空气瞬时发热扭曲,一道雾墙显现并分解散开,露出本来府阁上层的走廊入口。
这一层多了些灵气和暖意,烛火和房室之间,流满了那褐色水痕。
顺着地板上的细水流,司马师走到尽头一间厅室前,灵气的震动共鸣就发自其中,他握剑的手背上渗出汗珠。
他深吸一口气,轻推开门,只见室内华丽镶饰,挂着四盏大红灯笼,妖异光闪。
五个身披铠甲的骷髅,伏在厅的正中,后面一道宽大几案,一个白色华服的身影端坐其后,灯火暗影下看不清面目。
那人见到司马师的到来,起身慢步前趋而行。
骸骨武士随着他身形,咯拉作响地活动起来,都拔出腰间刀剑扭身对向子元,眼洞里冒着幽幽鬼火。
白衣人挥了挥手,骨武士们停下来,低头向两边让开。
这人神貌年轻,面皮白净,身骨宽大,但通体泛着一股阴气。
他面无表情,就站在那里不动声色看着司马师,其身后的骷髅武士,也跟着静默肃立。
白衣人盯得子元微恼,他跨上一步问道:
“阁下何人?缘何在子桓公子军府内,行妖事?”
与此同时,在地面上悄无声息地,静流的那些褐水开始汇集成片,散发更浓的海砂腥气。
年轻人默不作声半晌,阴郁一笑开口:
“君这样的雄杰,也为曹奸卖命效力么?”
司马师没有回答,紧瞧着对方那布满妖气的双手。
“也罢……吾名张泉,定候张绣之子。”
……魏讽同党,曹丕之死敌么……
“既然汝心附恶魁,那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了。”
张泉说罢微微一侧身,嘴角冷笑,眼中望着子元生出杀气。
司马师出剑,注意着他的动作,忽后颈一凉,感到两道逼近背部的邪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