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紧随着她,他们俩也跳进其中,黑烟漩成的影道,竟有点类似异境裂隙。
但司马师很快看出,这不过是利用妖气与异境波动的小把戏,他们本身所处的空间没有改变,这通道只是加快便捷了位移、并能用影雾来掩护藏身。
……其实就是方便跑路。
在影道中,周围灰蒙蒙的一片,外面的景象全部扭曲模糊,只有前方的雾光在引导方向。
阿瑜纵在前方不远,很快,他们就远离了浅湖枯林、穿过了之前远处的黑沉高墙。
不一会,影道到了尽头,雾纵速度变慢、影幕迅速稀薄下来,四周实景迅速变得清晰。
司马师大概瞥了一眼,他们过墙进来的位置,是长安另一边的桂宫门附近。
影遁通道消失,他们跨出落入半空中,仍是沉夜黑风,正下方是西市一片密集的街区。
三人落地之处右首,是一座古旧的浮屠塔,周边街坊幽幽灯火中,竟然有酒歌乐舞声。
待得他们两个落地,阿瑜沿着一旁街边的青石墙嗅了嗅,然后指了下身后的方向,
“这边。”
小街两边的曲径幽道深处,不时有媚靡小曲传出,司马师乍一听,与曹植府上的嬉宴歌乐很像。
前面的岔路口,阿瑜领着转入右边,一个杏旗酒馆,就在跟前。
到这里时,子元也一下就感到了,鬼鸯那邪秽的禽息,阿瑜对他眨下眼,撩开酒帘就跨了进去。
看起来就不像凡人的酒倌,笑脸迎上来,司马师要他给找一处靠偏安静的雅席。
坐下后要了酒和鱼鲙,阿瑜浅酌几口,聚精会神地感应观察。
堂间有锦台,几个伶伎正在弹唱,曲乐清亮动人,客人们拍手称彩。
司马师尝了一口,那极鲜滑嫩的生鱼肉,伴着冲鼻的芥葵,虽呛但也十分可口。
他和羊祜推杯换盏,半壶酒很快下肚,正当微醺之际,阿瑜一下起身,双目灼灼盯住通向酒堂后的过道。
她想了下说,
“阿弟,你可还能假作血诱否?”
“可。”
子元问他们血诱是什么意思,羊徽瑜对他解释道,
“鬼鸯既然是湘水妖禽,现被我青火重创,急需啖血来疗伤。而血诱,是阿弟捕异兽怪禽时的拿手好戏。”
她笑着看了一眼叔子。
“其实便是闭脉藏息,佯装极弱疲体。同时抛出灵血诱饵,使得猎物误以为,是毫无还手之力、却身有灵气精血的常人在接近。鬼鸯就匿在此店,她没有再往远逃,想是以为自己已摆脱了我们。”
阿瑜说话的同时,羊祜已经接过了匕首、解下左手腕甲,撸起了衣袖。
“那么现在借着这酒肆,人多嘈杂的环境,假作出一个肥美血饵,对此妖孽的诱惑必然极大。我们初到长安渊异的这一面,毫不熟悉,许多不知底细的异人在侧,最好不要在店里直接过去动手。”
她竖起耳朵再细听一下,对阿弟一挥指头,表示可以了。
“同时,妖孽她伤重,不吞食生血灵肉的话,撑不了多久。所以即便她心有疑虑,也不得不冒险过来。”
子元听完后心想,自己娘子虽一贯满口儒仁正道,但该诈狠的时候也丝毫不含糊。
阿瑜话音一落,羊祜便在左小臂背面轻轻一刺,青春精气勃勃的鲜血就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