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突生出一道清凉柔劲,一下化去手臂和上身的火烧淤伤,瞬时疼痛全消。
他讶然低头一看,胸前衣物已全都被炸燃殆尽,竟是娇妻昌如给他的青鸾玉佩,消愈了这邪火之伤,紧贴着自己心口的肌肤,如淬火化生般发出耀眼青亮。
羊徽瑜看到这玉佩,顿时眼神闪动透出惊异之情,之后脸色复杂,嘴唇颤动了几下似乎把什么话咽了回去。
两人扶着铁索上纵去,速度很快,很快火光明亮的来源之处就已不远。
上行了大概两刻钟,他们到达梯道的顶部尽头处,前面一个木制栅栏,后面的窄道里,石墙上的一排熊熊火把照得通亮。
推开栅栏走过窄道,来到一个似地窖之所在,里面堆积着各式辎重储箱和木桶。看来离地面应是不远,司马师已感不到之前的那种鬼神怪力之息,并闻到泥土和雨水的清新味道。
出了地窖,他们进入一个低矮的普通民居,像是城中的房屋。桌椅打翻四散,四面墙壁斑驳,地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两人刚观察立定不久,烧焦的糊味伴着血腥,还有遥远的惨烈喊杀声,就从屋子的窗外传来。
司马师走到窗前向外张望,只见这里是密集民居中的一个巷道,街巷间十分狭窄,围满憋仄的平民房屋。此时正是沉沉黑夜,乌云翻滚整个天穹,看不到月亮。
“公子,没想到这秘道接通之上,已经到了争战前线,奴家看这里似有些眼熟,可能便是华县县城。”
……若是如此,曹魏的徐州官军和青州反党,鏖战血拼的中心一带,就在这里。
他沉默一时后,想到这一路地下际遇,仍是如梦如幻;侧眼看到羊徽瑜的媚脸,眼中仍有愁绪,眺望着城中远方战火。
“羊姑娘,那你……这就是归到青州反军中了么?”
阿瑜转过头,眼神里忽带莫名笑意,反问他:
“公子你,便是要去寻曹军主力了吧?”
司马师低下头,轻叹一声。
“身不由己,家况复杂。”
羊徽瑜挥挥手,表示已经完全不介意于此,继续说道:
“我知……司马公子与我缘分深奇,不必多言,我们日后,自还有更多运命相谋之事。至于眼前,我本想着随乡里青州军,外合关羽之威,能够一举反破曹贼匡扶天道,但还是有些幼稚了啊……天道凶繁,我觉悟世道已不再是简单黑白之情,所以……目前只想要为泰山之地一方,求得百姓安乐远离战火。”
她抬头仰望黑垂夜空,星瞳之中,透出微怅的茫然。
司马师会意,和她静立一处,两人各有心事,默然不语一时。
然后子元率先开口,轻声问她:
“阿瑜姑娘,那这次青州反军甚众,不知带头外联荆州关羽的,是为何人?”
羊徽瑜对他黠然一眨眼,摇了摇手指。
“即使我现在无意再与他们相共事,毕竟也是我青州同里,徽瑜为人原则,怎能向你透露?况且我看青州反军大势已去,公子归营后,自会从同袍那里知晓。”
司马师只得作罢不再问此,接着询她道:
“那么敢问姑娘,你下一步打算何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