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火炎,席内恢复一片安静,外面堂中的乐曲也到达了高潮。
骨刺滚落席边,其青白的骨面,留下螺旋盘绕的焚焦纹痕。
骨刺旁边,鬼鸯妖体的余烬在尘化消失,析出一个小小的形影。
那是一只清丽的白鸟,浑身羽毛如雪不染一丝瑕垢,羽翼垂下铺盖着,呈昏迷不醒状。
“原来……湘水之君的灵鸟,是这等秀气的样子。”
羊祜过来看了一下,啧啧称奇。
阿瑜把这烧回原形的灵鸟收入袖中,暗叹一口气,然后举起那骨刺递给羊祜,说,
“阿弟,这东西是她妖魄焚尽之后,沉积结成的骨之结晶。完全净化,且生出了纯淬灵气,是用以精制灵武兵器的好底材。”
这骨刺其实形为平扁,只是两端渐收为尖状。羊祜在其骨背板面上轻指一弹,骨刺条身顿时颤鸣,荡出激越的灵能。
“不错……阿姊,吾看用此物来作弓体,应能打造出相当霸道之器。”
羊祜问司马师,
“姐夫,你可擅使弓?”
子元摇摇头回道,
“尚可,但我不是很中意弓射作战,叔子你留作己用便是。”
司马师心想,铁骨军魄辅以血煞,运起剑来近战大开大阖、纵横舒顺,才是自己所好。使弓也不是不精,只是不到必要的时候,没有用剑那么爽快。
此时鬼鸯事毕,一路追击终了,子元才感到胸前沉甸甸的,想起怀中之物。
枯林中影遁时,鬼鸯情急中抛下,疑为曹彰之锤锤头的那半块金属,追入影道前他便把其收入囊中。
他将案上剩下的一点残酒喝完,起身对姊弟俩说,
“此妖禽之事已结,我们当赶紧去寻鄢陵侯的线索。”
至堂前酒垆柜台,子元付下吊钱食资。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酒倌这时盯着偏角里,他们那席移动过的屏扇,带有深意冲他一笑。
“多谢款待,告辞。”司马师面色不动,没理他这茬,只是礼帽地抱拳。
“三位慢走。”
酒倌眼神闪烁几下,也并没废话多问什么,收好钱后便去招呼他人。
就这一刹那,子元捕捉到酒倌目中,一闪跳过的血色。
……烬流馆的玄先生,现下也定在长安某处,准备凑这场风云际会的热闹吧。
他们三个出得酒馆来,司马师深吸一口气,还是那么的湿闷。
阿瑜这才想起来问,他们两个是如何,进到长安融合之境来的。
她同时说,如今现世与异境已经没了界限,但在谜一样的混乱融合完成前,她认为两界间离真正的磨合相通,还比较远。
“两者间仍还需要通过虚隙往返,便是明证。妾以为,现在可说是现世为表,异境为里。比如吾三人当下,就是从长安表世,进入到长安里界。”
司马师比较认同她的说法,在里世界、也就是之前的异境中,也明显能更深刻地感到魄力之非凡。
说完这个打断的话头,羊祜给阿姊详细讲了,他与子元是如何从长乐废宫,来到这边的经过。
他还将血战野猪巨怪、际遇神农与娥皇众的具体情形,告知于她。
阿瑜听完后沉吟,司马师说,“叔子,瑜儿……这一半铁块,如若真是鄢陵侯之锤,所含力量便是关键秘钥。”
“现姊夫之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