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孩童顽作,瞧不出有何它意。
圆几边沿,一个粗瓷方瓶,抓住了司马师的目光。
过去拾起一看,银制塞子摩擦陈旧,雕制成鱼头之状;瓶身深灰,上有黑褐污痕,几个小字侵蚀得模糊不堪。
他在手掌中掂了掂,其中大概还有一半容物,感觉似黏糊液状。
拔开瓶塞,凑到鼻尖轻闻,浓烈的药苦,刺激得他眉眼一皱。
司马师呼阿瑜过来,让她也试着闻了一下。
“………鸦兰?”阿瑜有点怀疑,不是很确定。
她对子元说,此为劲很强、专攻人脑智神识的妖草,经过提炼配上浓酒,成为烈性麻痹毒害之物。
“或许,大兄和壮士们,就被以此物为媒,施了那毒诅?”他问阿瑜。
“妾以为确有可能。”
羊徽瑜把毒药装起,武士还鼓捣着菩萨像。他走回去,见那血线痕拖到后厅,在一个高木柜旁戛然消失了。
从厅室一边,步入内间一座兰花盆边,白色花瓣上泛着灰霾,盆栽后是向上的楼梯。
到二楼跃层,只有几张歪斜席子,对面木窗紧紧遮盖,一道半开的门在渗出黑气。
二层廊窗缝间的暗光,勉强映出近前视野。
道侧立着一些人形雕塑,僧儒道者皆有,身后两个镶玉豪奢书架,里面杂乱堆放帛卷牍板。
“………司马郎君?”下方传来大兄的呼声。
他拂开书架上罩纱,在里面翻看,手指碰到一卷细碎浆纸,上附有轻振灵气。
司马师不经意回了下面一声,将这纸卷取出。
很破旧的卷轴,他直接跃回楼下到阿瑜身边,在油灯下将卷展开,上现密麻符号金文,其间还插绘有鬼怪小图。
他们两个刚要细看,薛婵惊呼、王濬拔剑,左首石龛菩萨处,刺凛阴风突暴生旋起。
司马师放下纸轴,收束卷上递给王濬拿好,纵向潼关众那边。
阿瑜跟了上来,子元示意她低身。就见石龛后的柱面上,一个邪异阴影,在逐渐化成人形冒出。
挨近处几个武人,已被邪影伸出的触线须爪,割开咽喉口鼻嘶哑喷血,干咳毙命倒地。
幽暗光线生出,阴影完全从柱子里脱出,化为有形人体。
它身着破败不堪皮袍,浑身黑色血浆淋漓,足上铁靴顿地,划出擦撞涩声。
枯瘦躯体,比司马师高出一头多,接近大兄的身长。
大兄见弟兄遭割喉暴毙,怒声一哮,双手抡着重剑冲了上去,其他武士喊叫随在左右。
“杨渡……”薛婵齿间打颤,惊恐混夹死恨,盯着邪影化出之人。
“杨氏恶首毒魔,让吾等寻得好苦!”大兄暴叫,大剑冲那名作杨渡的邪首长者,雷霆劈下。
杨渡看起来迟缓挪动,但却能够将,武士们斩击全部避开,僵影似幻魅。
司马师瞧见它的口颚,半边腐烂,牙齿呲出呈兽化之痕。
整个大厅迅速黑暗下来,那几点青灯衰黯如竭,外面沉烬之雪茫茫,一片漆黑里惨呼和血喷声不断。
子元右瞳唰地猛红,煞亮若烛,军魄脉动发给他极度危险的信号。
王濬背上,那还不知名的灵光蓝剑,通体凌射出光。他双瞳也在迅速猩红化,体内被司马师唤醒、赋格的军魄,在响应共鸣。
………终有所考验,恶战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