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冯亮也随时做好了警察找上他的准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将真正的行凶凶器和钻石一并藏起来,想等到此案的风头过去了再去拿出开解决掉。
要不是温凉细心,她根本就不会发现那个房间的那幅画里面有双层夹板,打开后,里面就是用胶布黏在上面的凶器和钻石。
在旅馆前台锁定房间号的时候,温凉也费了一些心思,店家略显艰难的模糊的想起了她所描述的冯亮。
因为那家旅馆所在位置很是偏僻,门外看起来甚至像私宅,温凉猜想,沈铮巡查的时候,可能忽略掉了。
她都还是凭着记忆中传单上那个模糊的店名,才敢进去一问。
约莫是过了半个多小时,文心带着结果回来,因为早有准备,时间没有太多的消耗。
她朝着温凉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温凉松了口气,和沈铮交换一个眼神,进入了审讯室。
一进去,沈铮开门见山道:“冯亮,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认不认罪?”
冯亮经历温凉刚才的审讯,心绪已然大乱,再看到沈铮这般确定的语气,他突然犹豫了。
最终却还是摇头:“我没干,谈何认罪。”
“你没干,你还说案发的当天没见过死者,那你怎么拿到死者生前死亡当天才佩戴的戒指的。”沈铮将几张勘验报告扔在冯亮的面前。
提到戒指,冯亮的眸光闪烁了几下,不说话。
“怨就怨你贪心吧,杀人的时候看到了死者手上戴的钻戒,动了贼心,上面死者血迹的DNA反应还在。”
温凉似是感叹的诈道。
冯亮瞪大了眼睛,支持不住脱口而出:“不可能,上面的血迹已经被我处理干净了,我还特别去……”
冯亮将没说完的话,吞回了独自里,深受打击,奔溃的往后倒,坐回了椅子上,面如枯槁。
刚才一番话,已经表明他认罪了,百口莫辩。
沈铮捏紧了拳头冲过去,想重重的砸在这畜生的脸上,最后还是忍住了,拳头重重的落在了冯亮身前的桌子上,发出“嘣”的一声闷响。
冯亮缩了缩身子,惊魂未定的看着发怒的沈铮,面色惨白。
“你说的对,戒指上没有血迹,甚至因为你去金店重新打磨过的原因,那戒指上没留下任何的痕迹。”温凉神色冷漠,目光笔直盯进了冯亮的眼睛里。
就连刚才她说的戒指上留下刻意切开的痕迹,都是在为此刻的诈冯亮做准备,他心中有鬼。
冯亮回瞪温凉,几乎是咬牙切齿:“你他妈敢炸我。”
“你他妈说什么?”沈铮提着冯亮的领口,将人从椅子上揪起来,拳头再也忍不住落在了冯亮的脸上。
冯亮被打倒在地上,明白时局已没办法改变,瘫坐在地上不再说话。
“你不懂,就算诈不出来,你也逃不掉。因为你保留了这个戒指本身,就已经是决定性的证据了。也许你该看一看戒指的勘测结果,我们联系了售出受害者钻戒的那家店,得出了这个戒指就是那家店寄给受害者的结果,百分百元素证明,加上剖开戒指,从中间取出的防伪码,百分百的证明了戒指的主人就是受害者。你不懂匠心和戒指的含义,岂是单单打磨表面,就可以给这枚戒指改头换面的。况且,我还在你藏凶器和钻戒的画板隔间里,找到了你的一根头发。冯亮,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罪有应得。”温凉的语气难得有些不平静,心中翻涌着难以平复的情绪。
冯亮这次是真的无话可说了,他之所以会分寸大乱,在温凉还没有砸出证据的时候,就已经溃不成军,是因为他心中的恐惧,完完全全的支配了他。
是的,恐惧。
他总觉得,他犯下罪行后所做的事情,都被温凉清楚的说出来了。
温凉就像是目睹了全部的经过一样,把他的罪行剖解的透彻,就像剖解一具尸体一样。
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存在了无法抹去的证据。
也许正如温凉所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逃不掉。
案子了结后,温凉神色疲惫的从审讯室里出来。
文心候在外面,一看到温凉,就赶紧过来扶。
她心中时刻惦记着温凉脚上的伤。
“温凉姐,我送你去医院吧。”
沈铮跟在后面出来,恰巧听到了文心的这句话,他顿时心中一紧,想起了一个男人的脸,还有那个男人手拥的权利地位。
那个站在金字塔顶尖的男人,要是知道了温凉因公受伤,定是……
他关心道:“中午的那场打斗,你受了伤?”
“是受了点伤,不多说了,先去医院了。”温凉淡淡的回答,对自己的状况很是了解。
文心对沈铮道:“我陪温凉姐去医院了,沈队你留下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吧。”
沈铮点头,叮嘱一句:“好,你照顾好温凉。”
医院的急诊室里,老年医者看着温凉已然肿的看不出本来模样的脚环,再看一看脚环的拍片结果,有些医者仁心的怒气。
“幸好骨头没有伤到,只是有点轻微错位,没有拉伤,刚才已经帮你把骨正回来了。小姑娘倒是挺会忍痛,拖了这么久才来医院。”
医生的最后一句并非存了夸奖温凉的意思,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对其进行教育。
不过刚才他说的温凉忍痛能力强大,倒不是夸张,单凭着他给其手法正骨,不使用麻醉的时候,温凉愣是咬着下唇不发出大声痛呼,便足以证明。
医生又翻了翻手上的病历,皱着眉头道:“你这小姑娘,究竟是怎么受的伤?后背的这一撞击伤,看上去是拳头所致,你难道遭遇了什么?”
瞧着医生探究复杂的眼神,温凉为了避免其乱想,赶紧解释道:“医生,我是刑警,出警的时候受的伤。”
这下子老医生才恍然大悟般,投向温凉的眼神还包含了一些肃然起敬的味道,最后说:“辛苦你们了。”
温凉颔首应付了几句,便依照医生的医嘱,拿着病历诊断配药结果从急诊室蹒跚艰难的走出来了。
文心见她出来,赶紧迎上来扶。
温凉脱了鞋,掀起了半截裤子,脚环上肿胀的伤口,终于暴露在了文心的面前。
“温凉姐,没事吧?”文心的眼睛离不开温凉脚上那伤口,语气里都是浓重的担忧。
看起来就疼痛无比,她都不知道之前温凉是怎么撑着的。
“没事,走吧,去找人包扎一下敷一下药,再去取药。”
温凉还是一副没多大事情的淡漠神情,借着文心使力往前走。
做好一切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温凉口袋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顾寒时。
电话刚刚接通,顾寒时便劈头盖脸地问:“阿凉,你受伤了?”
从屏幕那边穿透过来的顾寒时掩盖不了的担心焦虑,甚至不用细想,就可以猜到此时顾寒时究竟是什么表情。
温凉轻蹙了一下眉头,不答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刚才我打不通你的电话,唐现给沈铮打了一个电话。”顾寒时三言两语的解释了一下。
温凉明白过来,沉吟了一下,才回答了顾寒时刚才的问题:“是受了点伤,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
这话并没有多少宽慰的成分,反而透着一股子极力撇清两人界限关心的意思,暗喻她的事,顾寒时无需关心。
“我马上过来找你。”顾寒时不由分的说。
不容拒绝。
温凉心里泛起一阵涟漪,飞快地说道:“不用了,我打算坐明天的飞机回去,和沈队他们一起,不用这么麻烦。”
顾寒时站在云鼎大厦顶端的办公室,透过落地窗看外面雷雨阵阵的苍穹,油然而生一种无力的挫败感。
雷雨天气,就算他想飞到温凉的身边,都做不到。
“温凉,你答应过我的。”顾寒时的嗓音低沉,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包含着无法言说的心疼。
尽管字面上晦涩难懂,温凉却明白顾寒时的意思。
顾寒时回去的时候说了,不许她逞强。
“明天回去再说吧。”温凉心中生起一丝疲惫,不想再多说什么。
她说完这句话后,屏幕那边是一阵短暂的沉默,顾寒时细微的呼吸声丝丝传来,证明他并没有放下手机。
温凉握着手机,彼此沉默。
沉默过后,顾寒时的声音再传来的时候,已经平稳了许多:“明天几点的飞机?”
温凉回想了一下刚才在医院里面,和文心商量后,订下的飞机票时间,回答道:“上午九点起飞。”
“直达?”
“嗯。”
顾寒时似是叹了一口气,尔后说:“温凉,你根本就不懂,你受伤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曾经经历过那样撕心裂肺的失去,现在的顾寒时,经不起一丁点关于温凉的刺激和威胁。
他就像一个极度敏感脆弱的神经质,关于自己的时候所向披靡,一旦和温凉沾上一丁点的关系,他就发了疯。
可温凉,不懂,亦或者说,不在乎。
“先这样吧,我累了,回去休息了。”温凉压下心中泛滥成灾的情绪,说完后,不等顾寒时做出任何的反应。
挂了电话。
正好此时,出去路口叫出租的文心,坐在出租车后面停在了她面前。
文心从车上下来扶她,小心翼翼:“小心点这两个台阶,温凉姐。”
“谢谢。”温凉感激道,被文心扶进了车后座。
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下午傍晚时分。
沈铮已经回到了旅馆,坐在旅馆门口处的休息区,看来是在等她们。
一直张望着门外,一见到温凉在文心的搀扶下出现在门口外,他赶紧迎了出来,口头上问:“没事吧?”
温凉摇了摇头,当做回应,乏的解释了。
沈铮看到温凉回应的样子,有些心虚,自动坦白道:“刚才唐特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打不通你的手机,问了你的情况,我没多想,都告诉他们了。”
沈铮心眼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想法,只知顾寒时是温凉的丈夫,温凉的情况不应该对顾寒时有所隐瞒。
可他却忽略了,有必要问一问,温凉的意见,或者让温凉自己去说。
“我知道,他已经给我来过电话了。”温凉淡淡带过此事,等于告知沈铮无需想太多,她并没有介意什么。
顾寒时总归是会知道的,早知道晚知道,没有什么区别。
沈铮得到温凉这般答案,总算是才松了口气,换上了一脸愤慨的模样,说起别的:“温凉,你放心,害你受伤的那群人,李队已经将他们捉拿归案,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给我交代倒不用,只是必须给法律一个交代,相信李队会处理好的。”温凉在文心的搀扶下走进了店里,坐在刚才沈铮坐过的休息区的沙发上。
“放心,该交代都必须交代清楚,这边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沈铮总结。
三人又坐在一起聊起了明日的行程安排,敲定了出发等时间后,才分开了。
回到房间后,温凉行动不便,刚才还拒绝了沈铮和文心给她带饭的好意。
为了填饱肚子,她识趣的拿起手机打开了叫外卖的APP,挑选了一下,给自己下单外卖快餐。尔后就是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享受着片刻的安宁了。
没过多久,房门外就传来了几声敲门的声音,温凉撑着身子坐起来,嘴里低估一句“这么快?!”
然后单脚用力的从床上站起来,伤脚惦着脚尖,慢慢的移动到门边开门。
意料之外的是,门外并不是外卖人员,而是一个旅馆里的服务员。
门外的服务员见到了温凉,先是毕恭毕敬的问好过后,才道明了来意:“温小姐,前台有人找你?”
“谁?”
温凉一时想不到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
“那位先生说他叫程觅。”
程觅?又是他。
温凉没有犹豫,直言道:“我不认识他,你出去告诉他,让他回去吧。”
艳遇之城的名头倒不假,不过不是人人都有那颗骚动的心,显然她温凉一定是没有的。她不想揣测程觅频频出现是什么原因,只觉得她和程觅之间。
无需过多的联系,萍水相逢,江湖不见。
服务员收到温凉这么干脆的拒绝,又见到温凉已欲关上房门,她急道:“温小姐,程先生说了,如果你不愿意见他,他会一直在外面等着。”
说到这里,服务员才终于明白刚才在前台那先生刻意叫她传达这些话的原因,感情是那人早就猜到了温凉不愿意见他,早早就安排了退路。
温凉最不喜被人威胁,而且是这种完全不会损害到她一丁点利益的威胁,她没有过多的迟疑,神色一如往常的清淡,语气也是淡淡的,没有一丝的波澜。
“谢谢,麻烦你了。要是那先生愿意等,我也没办法左右他的意见,我不会见他。”
没有一点回旋余地的坚定。
温凉轻轻的关上了门。
过不多会,外卖送到了,送到了房门口。温凉站在门口签收完,偏头间,视线不觉落在旅馆门口的方向,因屏风过道的阻隔,她什么都看不到。
对外卖人员说完谢谢之后,便回了房间。
敲门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已是夜半十一点,温凉洗漱完毕,给自己的伤处换了药,正准备上床睡觉。
旅馆的前台接待站在门外,神色为难略略带着些忧虑。她礼数周全,最后才说出了自己出现的目的。
“温小姐,程先生还等在外面,从傍晚时分到现在,许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同你说,温小姐,真的不愿意见他吗?”
程觅不愿意走,旅馆本就是服务大众的行业,自是不会开口驱赶。只是任他等下去也不是那回事,他们唯有想办法解决这难点。
饶是温凉性子寡淡,听到程觅还等在外面,都不禁有了些思绪。
她不明白,程觅与她,不过几面之缘,为何程觅,偏是咬着她不放,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在作祟。
“他不愿走?”温凉问。
服务行业最会察言观色,看出温凉的态度有松动的意思,马上抓着机会,殷切道:“是啊,温小姐,程先生坐了半日,别说离开,就连换个位置的意思都没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程先生相见你的心,实诚的紧。”
温凉颇觉莫名其妙,沉默了一下,突然说:“我记得没错的话,上次是你给我先生办的入住,你还记得我的先生吧?”
这反问听起来平常,内含的意思却是明明白白的,如果不是太过愚昧和装傻,都该听的明白其中隐含的意思。
旅馆服务员的脸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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