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的头上顶着盖头,交颈鸳鸯缠绵喜庆,红色的流苏长长垂下直直至胸口,看不清新娘子到底长什么模样,人们就有些兴致缺缺了,转头却见着那一身礼服倒是做工精细——新娘子上身着红娟衫,外套绣花红袍,背面绣着比翼双飞鸟,青色的祥云,华丽的羽翼,都是以金线缂丝所织就,栩栩如生华贵非常。
而前面虽没有那般花哨的图案,但水红色的锦缎以黑边做对襟,同样的金丝绣出祥云图案,简单的钩衬倒更显端方大气,尤其那亮丽的颜色让人眼前刷的一亮。
朱氏也确实是眼睛发着光一般死死盯着那身红色嫁衣,即使是看到自己最记恨的那掐着腰身的弧度像流水一般顺滑直下又猛然激荡起另一个弧度时,也不曾移开过自己的目光。
缂丝织品向来都是皇宫贵族御用之物,虽有‘一寸缂丝一寸金’之说,可即使是他们也不过是偶然一次机会下得见过,现在竟然能够见到整一件且是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可不要瞪大了眼睛看个够本?
只她的心思终是被人扰了,面前忽然出现一堵‘墙’挡去了视线,朱氏下意识的移了几步,可这‘墙’竟是会跟着她走!恼怒的抬起头就像咒骂,再看见那张黑神似的恶脸,吓得她连忙缩了缩脖子。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吴斐沉默不语,只拧着眉头瞪着她,面上是明显的不喜。
“咳咳,吴壮士!”言意瞪了一眼朱氏,暗恨这妇人眼皮子浅陋丢尽了他的颜面,见她识相的退后,转头轻笑道:“新娘子子已经下轿,我们也一同进去吧!”
果然,那边喜娘已经背着新娘子跨过火盆子,嘴里还唱着吉祥话:“新娘举步踏火烟,早得麒麟是男孙。夫唱妇随同心腹,孝顺爹娘欲殷勤。金莲移步踏火烟,夫妻偕老百年春。儿孙金马玉堂客,五代同堂孙抱孙。”
吉祥的话溜溜不断的唱出口,吴斐面色稍悸,抬步进了言府。
只留外面一群人悄声议论着:“瞧新娘子的身形普通,倒不像传言中那么夸张,言老爷倒是能安下心咯!”
“那可不一定!”一人轻笑道,说不出的心灾乐祸,“别忘了新娘子的娘家是什么身份,我就不信这是个善茬子,就赌五文钱,这言府绝对不出十日之内定有事情发生!”
且不提一群无聊的好事者竟以言家事为噱头,定下赔率设好地下赌场且在日后赚了一大笔,只是眼下,就有一场风波即将袭来。
“火烟踏毕步再移,款款莲步进厅边。金玉满堂福禄寿,来年定得状元儿。”
喜娘背着新娘子进了大厅,该是拜堂成亲之时,左右两边各站着几个苦着脸却不得不僵笑的人以及几个黑脸粗糙兴奋的摩拳擦掌的壮汉。
可就是遍寻不得新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