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能和我兄长相比的。”周宇笑道。
他说的兄长,是杨再兴。杨再兴在宋行风被擒之后,便返回到岳飞部下,如今正随岳飞一起西征,如今已经打到甘州那边,快将西夏的残余势力完全赶到西域去了。
小陆游对打架是没有兴趣,但周宇既然这样说了,他便与周宇约定,次日一起去大槐树下看热闹。
不过他家教甚好,而且出来时身边跟着家仆,回去和父亲禀报此事,陆宰闻言摇头道:“那种纷乱场所,去之何益,你莫去了!”
“可是孩儿与李宇哥哥已经约好,人而无信,不知其可。”陆游张口说道。
陆宰听得此语大喜,要知道此时陆游才四岁,有不少娃娃,这个年纪连说话都不利索,他却已经能够引用圣人之言了。不过旋即陆宰又是一声叹息:“吾儿聪明,若是放在早些年,必是桂榜上的人物,可惜,可惜,济王殿下不爱儒学,吾儿便是真文曲星照,于仕途之上也无所补益。”
话虽如此,他对与陆游相约的周宇更感兴趣了:“这个李宇,你说他知道许多?”
“是,爹爹,他就在这边上学呢!”陆游一指远处。
小陆游的心中充满渴望,因为他曾经去过周宇化名上学的学堂,这是一所完全新建的学校,正是周铨大力推广义务教育的成果之一。目前学校里足足有八百余名学生,一应文体教学设施俱全。小陆游到学堂时,只能站在铁栏杆之外,看着里面的学生们学习玩耍,却无法进入其中,因此,他对能进入校园之内,象稍大些的孩童们一般充满渴望。
陆宰低头看着自己儿子满是期待的面容:“他懂些什么?”
“他会算数,能算到……算到几万!”
陆游心中,万就是一个大的单位了,事实上,身为周铨儿子的周宇,虽然刚刚才入学,实际上却已经能够做加减乘除四则运算了。
“不愧是商家之子,先教算学啊。”陆宰哈哈一笑。
“他还知道大地为球,月上有山,月绕地行,地绕日转……四季更替,便是离日远近不同而成。”陆游又道。
这些问题,他都不懂,只不过周宇在他面前炫耀时,他觉得甚是玄奇,仗着自己记忆力好,都将之记了下来,如今又复述给陆宰听。
陆宰神情就有些异样了:“月上怎么有山……”
“他说他用望远镜看了,月上确实有山,还是环型之状!”陆游为自己的小伙伴争辩。
陆宰愣了愣,好一会儿没有吱声。
“爹爹,爹爹!”小陆游抓住父衣的衣裳摇晃,他还等着父亲同意呢。
陆宰心里颇为复杂,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天份极高,甚是聪慧,若是能够好好培养,将来必定能为陆家扬名。但往哪个方向培养,却是陆宰要伤脑筋的问题,从家学渊源来说,似乎王安石的经学该传给陆游,但陆宰很清楚,王安石的经学在新朝不会有地位,新朝就算是要采用儒家为正统,名声已经随着蔡京一起毁掉了的新学,也很难争过二程的洛学。
幸好程门高弟杨时卷进了谋刺周铨的案子之中,否则的话,新学甚至连战都不用战,直接可以举手投降了。
特别是到了应天之后,陆宰对新学前途就越发地悲观,看看新学撑场面的都是些什么人吧,都是如王琳一般,书还没有读透者,他们当中还有相当一部分,只是不希望自己努力学习了十几年的东西突然在科举考试中用不上,这才站在新学这边,而不是真正信奉新学。
“那位李小公子家住何处,你知不知道?”陆宰问向仆人。
陆游才四岁,在外边跑自然有大人跟随,陆宰选用的是家中的一位老仆,做事很是沉稳。老仆听得询问,点了点头道:“我打听过,那孩子的父亲名为李信,乃是汴京人士,早年从济王一起至徐州,因此发家,甚得济王信任,如今乃是一百零八名枢密院参政之一。”
大宋的参政乃参知政事,副宰相级别的人物,而华夏的两院中参政则数量极多。其中枢密院一百零八位参知政事,有来自军队的,也有来自工商界的,陆宰对此略有耳闻,因此也不怀疑:“备一份名敕,我要去拜访这位李参政……唔,等明天再说吧,明天大槐树下的事情,总得有个了断!”
哪怕再不看好新学,可是身为如今新学少数几个上得了台面的人物,明天大槐树下的约战,陆宰也是要露面的。当然,他自己不会去打架,而是在年轻一代打完架后出面调停。
但陆宰并不知道,在离他并不远处,大学之城的一隅,有几个人握拳捏手,面目狰狞:“明日大槐树之下,一定要闹出些事情来,最好要死人……不是如今学堂的小娃娃们放学么,哪怕弄坏几个小娃娃都行,要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定不能让周贼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