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确定国是,故此召天下饱学之士,群聚于应天,论战于辩楼。”
此时报纸业异常发达,这些年间,因为内外大事不断,凡能识字者,都迫切地想通过报纸了解天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是市井乡野之民,也爱听那些读书人读报。
故此,当天下几乎所有报纸,都以头版头条的方式,发表了所谓周铨以“华夏预备政府”之名发布的号召后,整个国家都震动起来。
晓得时事变化的,关注的是有关“国是”,当初王安石变法,便是从确定“国是”开始,他们当中有人感叹,新朝还未建立,党争的端倪已现了。
而不晓得外界变化的,则好奇的问,这华夏预备政府又是怎么回事。当得知如今大宋朝已经穷途末路,即将被这个名为“华夏”的新政权所取代,他们大感惊讶的同时,也隐隐对这个新政权有所期待。
正如周铨所想的,这场大论战,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让即将建立的新政权影响力迅速扩散开来,同时,也让更多的人对于“实学”感兴趣。
毕竟要参与这次论战,首先就得对实学有所了解,若连“实学”是什么都不知道,就仗着看过几本破烂线装书参与,只能贻笑大方。
洛阳,狄偁拱了拱手:“你可以走了,事情弄清楚,你确实未曾卷入谋害殿下之事。”
陈朝老长吁了一口气,原本准备拱手的,但想到自己还光着个脑袋,穿着缁衣,当下合什:“狄公,还请手下留情。”
“若象你这样未曾卷入其中的,不用我手下留情,若象文维申、韩膺胄之流,我也不敢手下留情。”狄偁撇了一撇嘴:“快走快走,你还有得忙呢!”
“我有何忙?”陈朝老愣了一下。
他这段时间都被以“协助调查”为名,由狄偁拘着,因此对外界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
狄偁没有和他多说,只是摆手:“你出去就知道了。”
不等陈朝老再说什么,他直接将这厮推出,然后砰的一声,将门关了起来。
陈朝老莫名其妙,可一出门,便见有人对他拱手道:“可是名满天下的欢喜居士?”
陈朝老自号欢喜居士,听得对方赞自己名满天下,他心中微喜,不过旋即一怔:“阁下是谁?”
“晚生尹均,家父和靖处士,欲请居士相见。”
陈朝老心中一动:“是尹彦明先生令郎在面前?先生无事?”
和靖处士尹彦明即尹焞,他是二程门下高徒,同样也是洛阳城中保守派的代表人物,往常抨击周铨甚力者中便有他一个。而杨时来洛阳,也是以见他的名义潜来。故此,当狄偁兴大案,将文维申等一网打尽的时候,这位老先生同样也被抓了起来。
只是听尹均的口气,尹焞比起陈朝老,还要早些被放回去。
果然,尹均抚额道:“老大人虽然不喜济王之政,不过却未卷入通敌之事,文维申老朽昏聩,竟然勾结金人,实在是罪大恶极!”
他这话里也有技巧,反应出的是尹焞的态度:谋算周铨不算罪大恶极,这毕竟是内部争斗,但与外敌勾通,挟敌以自重,那就是罪大恶极了。
陈朝老心里有些奇怪,这位尹焞老先生名声极大,但与他没有什么交情,好端端地邀他前去相见,不知作何道理。
他本来是要以刚刚出狱一身晦气拒绝的,可是尹均却苦笑道:“陈公在监中有所不知,外头已经沸反盈天,老大人邀陈公去,是要借助陈公之力,谋划一件大事,时不我待,哪里管得上什么晦气!”
一听是大事,陈朝老脸色微变,莫非文维申等人谋害周铨事泄之后,这位尹焞老大人要“前赴后续”?
带着各种猜想,他随之来到了尹府。
尹焞第一时间见他,陪伴在侧的,唯有幼子尹均。
“济王欲定国是,布告天下,令天下学者齐聚应天府之事,此为陈公为天下读书人立一功也!”尹焞一开口,就让陈朝老惊呆了。
好一会儿,陈朝老才道:“他竟然真同意了?”
尹焞点了点头:“数十家报纸昨日同时发文,天下震动……陈公有心了。”
陈朝老大喜过望:“既是如此,那么我等道德文章之士,还有机会!比刀剑枪炮,我们不如他,但比起文章言辞,他不如我们!”
尹焞却半点不见乐观之色,而是神情凝重:“陈公,你高兴得太早了。”
“啊?”
“陈公可曾习过济王的‘实学’?”
听得这样问,陈朝老面色微微一僵:“略有涉猎,不过是些外道之说,用以攻玉尚可,却不足为万世之法。”
“陈公所言差矣,‘实学’包容万象,颇有独到之处,这几年我都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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