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赤月一脚踏空,身子一斜,长腿后挽缠住断裂的铁链,同时一按手腕镯子一处凸起,金丝绕出,直往姑苏凉的方向而去。
却于此时大风起,吹起峰中毒瘴直扑入他的口鼻。
姑苏凉立即屏住了呼吸,想要借力而起那手上抓着的铁链却再一次断裂开来,他身体直坠下去。
她的金丝绕缠空。
刹那,白狐惨鸣。
轰!
头脑中好像有东西炸开,殷赤月眼前一片空茫,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惧如潮汐在她胸腔涌动,她死死咬住唇才让自己没有当即崩溃。
长腿一甩,直甩开那沉重的铁链,再不用力气,任由自己往下坠去。
正极力控制自己身形的姑苏凉冷不妨看到她这模样,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阿夏!”
平日柔婉似咏叹一般的声音如今已成破音。
能出声,那情况不算太差。
殷赤月彻底冷静下来,快速在脑海里计算和他的距离。
近了。
越来越近了,终于她抓住时机再次按动手镯上机关,金丝绕猛地一缠便是将他腰肢缠住,再用力一拉,直将他拉到怀里以左臂拥住,来不及跟他解释许多,她右手一抖,黑白二色的棋子雨般落下。
棋子落下的地方只听渗人的嘎吱声响起,如同锈掉的机器重新启动时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响,一块巨大的隔板从地上升起来,正好就遮住了那一大片毒蛇聚集地,让它们无法爬出来。
“阿夏,你有没有事?”
一安全,他立即急声问她。
“现在有事的人是你,现在不要说话,别妄动内力。”
不想分心,她干脆点了他的哑穴。
而后,仔细看下面的情形。
下面,平静无异样。
殷赤月心一松。
可随即,她又警惕起来。
璇玑门门主布置在这里的局,会这么简单?
事实证明,真没这么简单。
就在他们还有十米的距离要落在隔板上时,一柄柄长矛蓦然从隔板的凹处如雨后春笋冒出来,黑沉沉的乌枪头泛着点点紫色,一看就是曾经被人抹了要人命的剧毒。
娘的!
好脾气如殷赤月也想骂脏话了。
绿、青二色,正是阵法里的东方,即使闯过了这里,等着他们的还有刀山和火海。这要是放在昔日她定然无惧,可现在她能用人身的的时间只剩下短短半个时辰,姑苏凉又中了毒,这要怎么办?
还不如刚才掉蛇窟呢!
对了,蛇窟!
她顿时有了主意,解开捆着姑苏凉的金丝绕,在快落到长矛上时猛地出手,数百根长矛生生被她折弯,而她脚才在长矛杆子刚,借力一跃,御风而行直往远处机关所在的地方去。
只要能毁了这机关,他们就安全了。
姑苏凉红着眼睛的看着她一人苦苦支撑,好想自己帮忙,却是被制住一动不能动,心里无比痛悔。
若是之前信她,不开口说话,那毒瘴是不是不会入自己口鼻了?
鼻子发酸,身体轻颤。
他定是被吓坏了吧!
殷赤月这么想,有心想要安抚他,可实在笨嘴拙舌说不出安慰的话,而现在所处的险境也根本容不得她一心二用,她几乎是祭出了全部内力在赶路,可越往前,那长矛就越灵活。
伸缩自如,宛若有人巧手拨弄机关对付外来者。
一力破百智。
殷赤月长袖一抖,数道刚劲的罡风席卷,直将那些长矛生生拔出,于空中粉碎。
她踏沙而行,一路所向披靡。
若此时有人这般看着,定会以为自己见到了鬼。
不是鬼,哪来的这样神鬼莫测的手段?
只是从来表面的风光不代表实际一样的潇洒,她的手段是狠的,内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可是她不能停,也不敢停。
她知道的,若是停下,下一刻穿肠破肚的就是她。
大阵和机关的加持,何其危险,怎能容忍丝毫松懈?
不能!
她全力飞奔,缩地成寸,终于在将力竭时寻到阵眼。
袖子藏着的双匕出,斩断双齿轮上维持运行的铁链,强行毁掉机关。
咔嚓一声!
机关的齿轮错位,上面的瞬间内缩,而后隔板轰然倾塌。
土石飞溅时,她使最后的力气将姑苏凉的脸按在自己怀里,自己屏住呼吸,于飞沙走石中辨出生路,一飞冲天直奔向远处足有十个青年手拉手环抱的大树上,坐稳后放姑苏凉于枝桠,颤着手从袖子里取出解毒药喂他服下,而后解开他身上的穴道。
解药入喉,姑苏凉恢复一二力气后立即运内力恢复功力。
殷赤月看他一眼,松了一口气,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只好在,她早先做好了准备,这一晕,脖子挂在了树杈上,背后又有粗壮的枝桠相护,这才没有跌下去。不然闯过那么危险的机关大阵没死,却因为体力不支从树上掉下去摔死,这笑话简直足以让人笑一年。
姑苏凉恢复几分功力后立即看向她,发现她双眸紧闭,脸刷地就白了。
立即的,他去把她的脉,却碰到了一团绵软。
他愣怔地垂眸,就看到白狐仰着毛茸茸的脸正对着他。
下一刻,她暗哑的声音响起:“明日我会醒来。”
而后白狐的眸色一黯,只是比之先前多了几分担忧之色,它拿头蹭蹭主人的手掌,再抬起头时,一双湿漉漉的眼眸里好似有泪水弥漫一般。
姑苏凉鼻子一酸,也是红了眼眶。
他抱白狐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它的头:“没事的,她只是累了。”
却是不知道这话是安慰它,还是安慰自己。
白狐从他掌心抬起头来,呜咽一声,而后挣脱他的手,从大树上飞快下去。
姑苏凉眸中泪水迷蒙,却也不敢耽误时间,轻轻地,他将她抱到自己身边,解下腰间的水囊,倒出些许含在口中,低下头,一点点的沁润她的唇瓣,而后取帕子,一点点的将她脸上的沙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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