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酒下肚,歌舞起,喜气洋洋。
苏明庐频频邀酒,凤君晚神情淡冷,皆举盏陪他喝。
歌舞毕,殿内语笑喧阗。
苏镜碧眸一闪,微侧头看一眼年画,把玩着酒盏,抬眸向凤君晚,挑眉道:“天帝,不日便是本太子迎娶平妃之礼,还请天帝赏脸前来观礼。”
年画纤眉微蹙。
这苏镜想作甚?挑事儿吗?
那厢苏明庐亦笑道:“是啊,小儿娶平妃,天帝既来壅城,还请赏脸观礼。”
凤君晚凤眸浅冷,无波无澜,道:“月珏亦是吾皇姐,镜太子真要屈了她?”
苏镜一笑,转脸向月玉珏,道:“哪有屈了她?天帝你可问她。”
见众人都看自己,月玉珏迫不得已笑笑,“皇弟,皇姐很好,你无须担心。”
凤君晚冷眸微扫,“那便好,吾今日来,可无意观什么娶平妃礼。”
一言一出,众人微抽一口凉气。
这一位天帝,真如人外表般冷,冷言冷语丝毫不给面子呢。
苏镜脸色微变,执了酒盏一口闷了那酒。
这酒真不是滋味。
凤君晚此行来,为了什么?
父王很早之前有提出要与月玄国交好,他就是不甘心,而又遇上年画这胆大女人与他做交易,这才领了兵扫荡他月玄国,现下看来,父王是不想再打了。
苏明庐眸内亦闪了不自然神色,笑笑,道:“天帝,言姜仰慕天帝英雄,有意嫁随天帝,本王看着亦是很好,两国友好联姻,喜事呢,本王愿送三座城池给言姜为嫁礼,言姜是个直爽性子,之前在战场上与天帝有些小误会,还请天帝见谅。”
那一厢,任言姜笑眯眯的看凤君晚,眸内闪了傲气与霸道。
凤君晚淡淡喝酒,不言。
众人听了苏明庐这般话,低声窃语,颇有微词。
南院王与北院王皆皱了眉。
“大哥,这般可不太好吧?三座城池,那可是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家业啊。”
“是啊,既便是嫁礼也无需这般重,言姜也只是位郡主,几位公主都无此般待遇呢。”
两人话一出,那两名妃子神情微动。
那一直在微笑的苏轻雪脸色微暗陈,向殿内扫了一眼,朝二人道:“三弟四弟,你们就那么见不得言姜嫁得好吗?而且这旨在与月玄国建好,又不是把城池送给了言姜,你们眼红个什么劲儿?”
想来这位长公主在话的份量不轻,南院王与北院王听了,低头侧脸不再言语。
那低语的众人亦不敢再作声。
年画淡眸无波无绪的分别看一眼苏明庐、苏轻雪、任言姜三人,暗中思忖。
苏镜沉了眸,向苏轻雪道:“姑母,不是我们见不得言姜嫁得好,我们都希望她嫁个好人家,可这送城池,有损民意,可以送牛羊马,多少都可以。”
苏轻雪微敛眉,“镜儿放肆,竟替你父王做起主来了,难不成你想代替了你父王?”
此言一出,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凤君晚眉目淡冷,大手轻扶酒盏,冷眼相看。
年画心底暗叫不好,这苏轻雪明摆在挑事儿了,眸光落在苏明庐脸上,后者眸内闪过一抹机锋凌厉。
今儿苏镜该会遭剥兵权了吧。
苏明庐厉声道:“镜儿,这些年你的脾气长了不少,若非你,何会与月玄国伤了和气?何会让两国百姓受难?兵士受罪?你该好好反醒,今儿,你还是把兵权交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噤声不言。
两位王弟相互看一眼,又看向苏镜,眸光尽是疑惑不解。
就连那两位妃子脸上亦现了万分惊讶。
这大王往时不是把苏镜疼到骨子里去吗?大有巴不得传位给苏镜的呢,现下竟剥兵权?
头一次这般的呢。
果然是。
这个大王十有**应是人假冒的,会是谁呢?
年画袖下纤手微握,不禁替苏镜担心起来,他若被剥了兵权,她与秦江槐可就麻烦了。
看一眼任子宿,他一直在闷头喝酒,像是人不在此处似的。
他会帮谁?
再看任言姜,一脸嚣张不可一世的样子,正悠然自得的吃喝。
不用说,她不会站在苏镜这一边。
最后看苏镜,侧脸暗陈,不看他正面亦知脸色不会好。
就算她告知他那父王极有可能是别人在假扮,短时间无法查证,他亦是无可奈何,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还能有什么借口不交兵权?
若不交,那便是有逆反之意,罪名更大。
若交,也许就是死路一条。
年画暗自叹气。
这争权夺势,无论在何地,都会存在,有人的地方便有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