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整什么幺蛾子吧?唉,此时这厮哪怕给朕带回来一对玉镯也行啊……赵祯心内把李策骂了无数遍。
“陛下,李翠求见。”恰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悄声禀报道。
赵祯如见就行,忙示意带他进来。这混小子终于赶来了。
李策背着一个长形圆筒,大步流星走了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这厮满面春风,当着这么多文武大臣的面,就丝毫不知畏惧。
陈尧佐使了个眼色,提醒他小心谨慎。李策暗暗点头,心下有些感动,还是自己师父关键时刻记着自己。
“李策,太后的礼物带来了吗?”赵祯装作不紧不慢地问道。
“请陛下过目。”李策解下背后的长圆筒,躬身递给赵祯。
赵祯有些迟疑地接过他递过来的长筒,他拿在手里不由掂了掂感觉分量极轻,里面似乎没什么东西啊,这厮搞什么呢?赵祯急急朝他投去一个责怪的颜色。
李策却只是笑笑,示意他先打开看看。
赵祯无奈只好打开长筒,这才发现好像是一幅画轴,他再次狐疑地看了一眼李策,这小子难道从哪里觅得一副名家字画?可宫里类似的收藏颇丰,再说太后对字画之类的古玩根本就不感兴趣啊。
“远来是字画而已,我还以为陛下准备的什么呢?”赵吉发出不屑一顾的嗤笑。刘娥似乎也感无味,低头把玩起手中的钻石。
“这……这是,太后年轻的时候?”赵祯发出一声惊呼,瞪大双眼一副吃惊的样子。
众大臣见赵祯目瞪口呆的样子,均在想此画到底有何古怪,何以陛下竟如此吃惊。
赵祯吃惊的样子李策早已料到,他得意的轻轻笑了笑,看来这礼物选的颇合赵祯的心意啊。
“太后,这是孩儿为您准备的礼物。”赵祯一转身,把画轴一合有些激动地说道。
刘娥眼皮抬了抬,收起手里的钻石,慢声慢气道:“雷公公拿过来吧。”
雷允恭躬身接过画轴后,徐徐展开……
“啊!这……太后……”雷允恭脸色大变。
“怎么了,一个个大惊小怪的。”刘娥有些不悦,雷允恭平日里素来恭敬,今日怎的突然失态。
刘娥瞥了雷允恭一眼,余光不经意扫到他手里的字画,猛地浑身一震,突然身子就像定格了般。
众大臣见太后痴痴呆呆地盯着雷允恭手里的画轴,均不解这画到底是副什么画,何以见过的人都是一脸震惊。
只见太后的神情先是震惊,继而激动,再然后变成喜悦,脸色也是又白转潮红,最后竟连眼眶也有些湿润!她有些颤抖地伸手双手接过了画轴。
丁谓眉头紧皱,他眼睛一眯,看向李策,这小子屡屡有惊人表现,今日这事看来也是出自他的手笔,可是到底是什么明贵的字画,何以令一向不喜字画的太后也目不转睛。
雷允恭悄悄递过一块丝帕,刘娥接过轻轻擦拭了下眼角,她深吸一口气似乎稳定了下情绪道:“好,我儿果然没让我失望,这副画像是老身六十大寿收到的最满意的礼物,祯儿,为娘真不知该怎么谢你才好!”
群臣震动!若非亲耳所听,谁也不信一向严苛的太后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太后,老臣有个不情之请,老臣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字画。”丁谓终于忍不住开口求道,他就不信一副字画还抵得过自己的驻颜丹。
刘娥慢慢闭上眼,把手里的画轴一合交给雷允恭道:“雷公公,让众位大臣也看看吧。”
雷允恭恭敬地接过画轴,高举过顶,似乎对它很是敬重。
丁谓见雷允恭对此画如此恭敬,虽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恭谨,但经验告诉他,不可轻视,所以他也弯腰恭敬地接了过来。
丁谓一接过画轴,后面的大臣纷纷涌了过来,大家都心内都是好奇地很,许久没见太后这么动容了。
“这……怎么可能?”
“啊,是太后!”
“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真乃神技也!”
众人终于知道刚才太后为何如此动容了,任谁看了这幅画怕是都不能保持镇定吧。原来此画画的竟是太后刘娥年轻时的模样:只见画中人桃腮杏面、眉目如画、明眸皓齿、端丽冠绝!正是十八七岁之时的刘娥!那时的她肤如凝脂,吹弹可破,气若幽兰,沁人心脾,回眸一笑,百媚丛生,真得是绝色佳人!
难怪刘娥刚才竟已落泪,四十多年过去了,她时常在梦里见到年轻时的自己,天真烂漫,艳若桃李的年纪遇到了还未做皇帝的襄王,彼此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沧海桑田,物转星移多少个春秋过去了,没想到在花甲之年还能在重见最美时候的自己,此生无憾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