刽子手求饶道。
站着的刽子手看着自己的师父满脸都是不屑,男儿在世,既然做了,哪有那么多后悔的。一个大男人,还跪在地上求饶,简直就是丢男人的脸。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笑道:“我道是谁有这么大的口气,原来是张阎王。早就听说过定边侯张阎王的威名了,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这两人身上的伤,九成九都是我下的手,我师父只是在一边给我打下手而已。他上有老下有小,你为难一个这样的人,也没什么意思。
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要杀要剐,尽管动手便是。”
心知必死,刽子手没了畏惧。
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凭什么我就得畏你如虎。
他现在算是豁出去了,反正这事最后也没法善良,了不起就是个死,头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实际上这次的活还是地上跪着的那个刽子手接下来的,只是既然接下来了,他也懒得解释那么多了。
自己那位尚书雇主不敢跟张阎王唱反调,就注定了自己必死无疑的结局。
张儒笑了笑,如果换一种场合,他可能会放这个刽子手一条生路。他喜欢有骨气的人,特别喜欢这种视死如归的人。
但是这个场合不同,他不能放过这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张儒问道。
不能放过对方,他可以记住对方的名字,顶多,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陈振邦!”
“名字霸气,家中可还有什么人放不下的?”
“家中就一个年轻时就把我当做累赘抛下的瞎眼老母,你要是要杀她,我该谢谢你。”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母亲,而且会给她很好的照顾。你的名字,我会让人刻在大同城外的英雄冢上。”
他能做的不多,顶多也就是以权谋私,让这个自己欣赏的人跟那些战死沙场的兄弟一样,有个名垂千古的机会。
“我该不该说声谢谢。”年轻刽子手不无讽刺的道。
张儒挥挥手道:“无所谓。”
这时,地上的医官站起来了:“侯爷,人没事,都是皮外伤,修养几天应该能醒来。”
张儒松了口气,对孟傥道:“给这位兄弟一个痛快的死法。”
说完,他就率先走出了破洞。
而那跪在地上的老刽子手依然在痛哭流涕,只是孟傥并不会放过他。相反那个明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表现得较为刚烈的刽子手,反倒是赢得了飙云骑一众人的尊重。
走出破洞之后,张儒走到李敏身边,躬身给了李敏一个巴掌:“李敏,你真该死。”
李敏神情呆滞,根本没理会张儒。
他此时心里想的,就是自己的座师什么时候能来救他。
对张儒,他实在太了解了,他知道张儒是个无法无天的人,对方既然能够毫发无伤的回到京城,就证明东暖阁那位已经对他失去了杀心。
而他李敏即将要承受的,就是有着张阎王外号的张儒对他的雷霆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