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看着清和拉住自己的手,有些惊愕。在她眼里,小姐一向是个高贵清雅,仪静体闲的大家闺秀。虽然对待她们这些下人都极好,从不责罚,向来礼待。但是也从不会没了规矩,拉着她的手!
清和也察觉到了海棠愣看着她的手,急忙抽回来。
轻声说道:“我……我没事,我还不想见其他人。”
清和的这话,海棠是信的。
因为小姐在尚书府里的时候向来都不愿出自己的小院子,除了老爷和老夫人,她很少见其他人,就连其他官家小姐相约,她也都拒绝。除了那么几回,小姐破天荒的出了尚书府,再到突然出事……
海棠点点头,上前替姑娘穿戴衣服,扶着清和坐在镜前。
清和眼睫低垂,黑色眸子却来回地转,心里盘算着: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意识却是自己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小丫鬟海棠手脚麻利地替她梳了个她从未见过的发髻,插上各种珠钗,还有一只摇曳不停的流苏步摇。
清和看着镜中的自己,既像自己,又越来越不像自己,现在到底应该是谁呢?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名字,她喃喃地吐出几个字:“月儿……”
“小姐,您是不是都想起来了!”海棠欣喜地冲清和笑着。
看着小丫头的反应,清和知道自己怕是猜对了,她脑海中闪过那日车撵中那位老翁冲自己喊的名字:月儿。
她是月儿,她有的是这位叫月儿的身体!
她想起阿娘生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好好的活着。
可是现在以这个叫月儿的身份生活,到底算不算活着?
清和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因为她对一切都茫然。当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就连习惯都不一样的地方,她只能战战兢兢地走一步算一步。
“如今什么年份?我们为什么没有在尚书府?”清和想知道更多一些月儿的事,这样才能好好保护自己。
海棠垂下了头,低声说:“荆永申年啊小姐……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回府里,老爷安排奴婢来的时候,避开了所有人,应该是不想让大家知道小姐你还活着,除了奴婢好像还有小姐的乳娘庆嫂,以及德叔来了。”
清和脑子飞快地转,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但是她突然想起她第一次睁眼时,好像是在一个长长的黑木箱子里,一群不认识的人好像在挖什么深坑。
就算再懵,清和听了海棠的话,她好像懂了一些,那就是这位月儿小姐似乎已经丧命,但是尚书老爷似乎并不想让他这女儿重现在众人面前,这又是为何呢?
“莫非是因为我之前死于非命?”清和这话刚说出口,又察觉到话好像不对。
海棠噗呲一下笑出了声,笑道:“小姐,您这刚好些,怎么比以前变得爱说笑了呢?您现在好好的,那就是根本没死,也不可能死!”话音刚落,她轻捂了下嘴,“小姐,别怪奴婢说了那个忌讳的字吧?小姐您否极泰来,长命百岁!”
小丫头抿着嘴朝清和弓下身子行礼。
清和茫然地看着海棠,暗忖看来这个地方似乎特别多规矩,她在北苍的时候连村落都没去过,更没见过什么大户人家应该是什么样子。唯一见过的时候,还是那俩个声称是亲生父母的人,而他们却只想取她的性命!一想到这,她心里就揪着疼。
嗯?那这位月儿又是怎么“死”的呢?,
“那你可听说过北苍?”
“奴婢从未听说过。”
明明存在的北苍雪原,怎么这里的人都不曾听过?连计算的年份都和北苍不一样。清和有太多的疑问,想到这些,脑子就一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