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连芳又抬起头对太奶奶说:大伯娘,这次我来是想让你看看我的本命花,这是不是我命里的劫数。
但更想看看他是不是在一直跟着我,我听人家说,如果他一直跟着我,腊花是可以看见他的。
我在想,如果你能看到他,也想请你帮我问问他,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死的。
太奶奶一直都没有说话,或许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么伤心,不帮她又于心不忍,但是帮了,也不一定有她想要结果。
连芳看太奶奶一直不说话,以为太奶奶不肯帮她。她只好又看了看她表姐翠兰,让她表姐出声帮帮她。
翠兰只好又对太奶奶说:大伯娘,你看,表妹这种情况,没有办法了,就请您帮帮她吧!
太奶奶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话:不是我不帮,翠兰啊!刚才那大师也说了人亲鬼不亲,就算那鬼没有害人的心,就像连芳说的,相处的时间长了,就是一种伤害。
连芳连连点头说道:我知道,所以,我想清楚的知道,他是否真的一直跟着我。如果真的在,你看见他了,你帮我问一下他,要怎样才能离开。
或者是不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如果他一直不离开,我怕最后我们都会成了伤害彼此的人。
听完连芳的话,太奶奶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说不错,人鬼是不能相通的,一个阴一个阳,哪怕是在梦里,他也可以把你的阳气吸尽。
而他的阴魂也会被你的阳气打散,时日久了,他连鬼都做不成了,更别说重新投胎做人了。
太奶奶又接着问连芳:他出山(殡)的时候,你们做了“分梳”仪式了吗?
“嗯,做了分梳仪式的。”连芳回答道。
太奶奶接着说道:分梳了就好办,不然,就没有办法了。因为没有分梳,你就还是他的妻子,因为你结婚没多久,他对你的爱还没有减少,所以,他应该是不舍得离开。
我可以帮你腊花,但是能不能见到他,这个不一定。至于问他的死因和劝他离开这些都是后话,不一定可以帮到你。
“好,我听我表姐说过您老人家了,我相信你的,不然也不会来找你。”连芳说完就握着太奶奶的手,一直说着谢谢。
太奶奶起身往她放着神台的里屋走去,翠兰快步的上前用手拖着连芳跟着太奶奶进了里屋。
我自然也是要跟着进去了,因为太奶奶说了,六岁之后,所有关于鬼神的事情,我都可以接触了。这样,以后她教我才不用那么费力,因为看多了,自然也就会了。
太奶奶和往常一样,坐在她的八仙桌上,背后是她的神台,神台上面放着一个陶瓷雕像。
腊花之前太奶奶先点着三支香,插在神台前的香炉里,然后坐下来,把装着米的碗往桌子前面推了一下,示意客八把工钱放米碗里。
翠兰见状,立刻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红包,放进了碗里。
红包里的钱是定了金额的,所以,根本不用看,腊花的统一金额是三元六角,腊过花的人都知道,不用提或者问多少钱。
太奶奶已经开始工作了,头已伏在的八仙桌面上,两个手握成拳头,手心朝下,手指的关节不停的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咚咚咚”这节奏响了一会,太奶奶便抬起头来了,眼神游离的看着前方,然后问道:你们谁要腊花,报上生辰八字来。
太奶奶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不是太奶奶的声音,也不是我们的方言。连语调也不是正常的语调了,而是像唱歌一样的调调。
就像是家里有老人升天了,要请鼓乐队奏乐时,那些喃呒人唱的那些歌,连调都是一样的,一听就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腊花是太奶奶点上香,然后请她老人家的“师”上身,才能腊花)所以,会这些的人,都会有一堂属于自己的“师”,只要点着香,就把地府里属于自己的“师”请来帮忙了。
“师”其实就是住在地府的鬼魂,又或者比鬼魂高一个境界的神,这些所谓的神在地府里都是拥有一官半职的。
至于能请到哪堂“师”就要看每个人的造化了,放到碗里的那个三元六角的红包就是请“师”办事的工钱。
太奶奶收了这钱,完事后,都要烧很多东西给她的“师”,因为这是合作关系,必须要维持和遵守,不然就会没戏唱了的。
因为就算我们能下地府,但关系不一样,做起事情来就会复杂的多,没那么快。
太奶奶说我还小,等我过了八岁,就点香带我下地府,请一堂属于我自己的“师”。只要请到了“师”,我以后自己点上香也可以帮人腊花了。
有了自己的“师”,不管有没有客人来找,我每天早晚都要给“它”上香的。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