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的头发吹得纷飞起舞,她转过身,给了苟参一个自认为非常美的笑容,然后娉娉婷婷的走了。
苟参平静的看着魏燕离去,在他的眼中,这个女人已经是一个死人,无可救药。
魏燕走到了巷子头,回头看去,苟参的马车已经不见了,这时却有另一辆车过来,车上跳下一个人对魏燕说:“小人是来接魏姑子一家的。”
魏燕一看这人,戴着帽子,其貌不扬的,知道是苟参派来了,心里本来想问他一些什么,可是觉得自己何必自降身份。
再说,和一个赶车的能说些什么?
魏燕径直的到了院子里,推开门,屋里传出了一声:“赶紧关门!”
魏燕扬声说:“快走,可以离开这里了。”
魏燕的母亲听了就起身,说:“怎么这样快?你来将这里收拾一下。”
“有什么好收拾的?”魏燕不耐烦的说:“这里都是破烂,还要什么?到了那里,什么没这些好?什么没有?”
魏燕母亲听了,嘴里嘟囔着:“能有什么?真是败家……”
她一边说。一边将睡着的孩子抱起,借着抱孩子的机会遮挡住了魏燕的视线,从席下将放的钱袋揣进怀里。
魏燕看看屋里,率先走了。她的母亲抱着儿子跟在后面。那个赶车的进到屋里,眼睛一瞧。这屋里空荡荡的,真可谓是一无所有,然后就紧跟了出去。
没一会,又有一个人进来。将这屋里所有的东西全都清扫出去,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遍,将门关好,走了。
魏燕和母亲弟弟坐在车上,车子在西风中行驶着,天黑,外面的一切都看不清。过了一会,魏燕的母亲就说:“这到底是要到哪里去,你可问清楚了?”
魏燕不想理会自己的母亲,就要问话。却感觉车子停住了,魏燕就掀开车帘,她刚刚的伸出头,眼前就一晃,整个人就被拉了出去。
魏燕大嚇,嘴里就要叫,有个人伸手一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给她的嘴里塞进了什么东西,魏燕觉得腥臭难当,可是叫不出声。
紧接着,魏燕的手脚就被绑了起来,眼睛也被蒙住了,她听到车上的母亲一点声息都没有,全身就扭动着,想要挣脱。
这时,什么东西打在了魏燕的头上,她登时就昏了过去。
……
魏和意终于等到了被释放的时刻,他步履蹒跚着从廷尉署里走了出来,在大门口看看头顶灰蒙蒙的天,风大的几乎有将他吹跑的样子。
短短几个月,真是两世为人。
魏和意感叹着,心说自己先去苟参那里,要些钱,好好的梳洗一下自己,再美美的吃上一顿……
魏和意想法未停,有个人走过来问道:“可是魏老爷当面?”
魏和意问:“你是何人?”
“老爷,小人是受都护所遣,专程来接老爷的。”
魏和意心里一乐,点头说:“好,带路。”
两人离开了廷尉署,到了前面一个街角,那里停着一辆马车,带路的人请魏和意上车。
魏和意一看,这人也不知伺候自己,于是张口就要骂,但是想想又忍住了,缓缓的爬上了车,气喘吁吁就掀车帘往里进。
可是魏和意刚刚将头伸进车里,有人一把就抓住了他的头发,立时将“嚯”的一下魏和意拽进了车里。
魏和意大惊失色,连车里是什么人都没看清就被堵嘴的堵嘴,蒙头的蒙头,绑手脚的绑手脚,顿时就变成了一个人肉粽子,一丝也不能动弹。
……
这一年的大汉国冬季实在太冷,风太大,雪也太多,长安城最近总是有人家的房屋被大雪给压毁的,为此,天子刘奭下诏要京兆尹派人专门的巡查防守,但有百姓无房可住者,京兆尹需核实后统一发放钱粮赈济民
众。
长安左冯翊的五陵邑居住了大汉国许多的高官贵胄,比如说富平候张勃的府邸就在这里。
富平候张勃的祖上是武帝时候的张汤,张汤本来就出生于杜陵,他虽然在世时被称为酷吏,可是自杀身死后,却被武帝推崇,张汤的后人因此都蒙受大汉朝廷的厚待。
张氏一门在前皇帝刘询那会更是大放异彩,张勃的爷爷张安世因为拥立宣帝刘询有功,后来做了大汉国的大司马,而张安世的儿子张延寿被封为富平候,张延寿死后,张勃就袭承了富平候的爵位。
这天一大早,富平候的家人照往常一样的开门打扫,可是醒眼朦胧之间,却看到门外的一棵树上悬挂着一个什么东西,随着风还不停的晃动着。
这个家人揉着眼走了过去,等到看仔细了就“啊”的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往门口跑,嘴里大叫说:“死人了!吊死人了!”
原来,这棵树上吊着一个人的尸首,已经冻得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