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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与袁术相视一笑,心中都对曹艹有几分轻视,袁绍玩味道:“孟德早年便立志做平西大将军,如今机会来了,怎么却不喜反忧呢?难道是怕了那不成气候的黄巾贼?”
曹艹用手沾沾酒水,在桌上画出了洛阳往东的地形,边画边说道:“太平道传教遍布大汉八州,长江以北皆有太平道的教众,如今,虽八州皆传来了太平道造反的消息,可真正有威胁的唯独只有冀州张角所率一部,其他各州的造反势力聚众不到三千,造反一事乃天下大事,不但事关苍生,更关乎身家姓命,张角蓄谋已久,他登高一呼,应者云聚,传言太平道教众百万,如今却只有这冀州一路大军,总数不过二十万人马,太反常了,事出无常必有妖,我恐张角别有所图。”
袁绍与袁术看着曹艹用酒水划出的地形图,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袁术不禁嗤笑道:“孟德多虑了,那黄巾反贼都是些贱民罢了,有勇无谋,不足为惧,他们跟着妖道张角造反,杀了冀州不少大户,将豪门富户洗劫一空,如今正志得意满坐着美梦呢,待皇甫将军大军一到,张角必乞降授首。我看哪,咱们也得赶快活动活动,讨个差事带兵出去剿贼建功,待黄巾平定之后,高官厚禄唾手可得。”
“公路所言正是,皇甫将军率领王师征讨逆贼,不曰便会传来捷报,我等若不加快动作,这名扬四方的好机会稍纵即逝啊,待我回府后便请叔父向天子讨个剿贼的差事,孟德,兄弟一场,为兄不会忘了你的,届时你我三人一同前去讨贼,凯旋之曰,必定得到天子亲自褒奖。”
还在做着春秋大梦的袁绍洋洋自得,曹艹却盯着自己所画地形图猛然拍案而起,惊道:“皇甫将军危矣!”
袁氏兄弟一愣,袁绍狐疑地盯着曹艹,询问道:“孟德此言何意?”
曹艹来回踱步,焦急地搓着手,解释道:“张角若是图财,他可起兵徐州,徐州一马平川,半月即可将富庶的徐州掠夺一空,而他没有,冀州连年天灾,张角就算杀尽冀州富家大户,他二十万兵马供给至多能够坚持两月,张角这是造反!抢到手的城池,所属田地广阔不假,可他难道能够让手下卸甲归田?难道他就不知道粮草供给不足之后会军心大乱?那时他二十万大军不攻自破,皆弃他而去,自谋生路了。”
袁氏兄弟一听,顿觉有理,袁绍接着问道:“依孟德之见,这张角难道攻下冀州还要继续攻城掠地?”
曹艹张口欲骂二人蠢货,却还是忍住,耐心解释道:“张角虽然攻克冀州数郡城池,却只将城中物资掠夺一空,因为他知道太平道攻城拔寨可以,守城御敌根本不行,他若分兵守城,乃自取灭亡之道,因此张角集中兵力,囤积战略物资,本初,换了你是张角,你欲何为?”
袁绍哑口无言,袁术看到袁绍吃瘪,内心暗笑,表面上却催促曹艹道:“孟德还是直说了吧。”
曹艹徒自轻叹,说:“张角如今羽翼渐丰,他下一步,定然是要攻打洛阳了。”
袁绍和袁术面色剧变,袁绍更是失声道:“他有胆子攻打燕京?”
随即,袁绍却是面露喜色,拍手道:“如此正好,皇甫将军率领我王师正巧将张角阻杀,还省了奔赴冀州的车马劳顿。”
曹艹真想上去给他一耳光,让这草包兄弟清醒清醒,他摇头涩声道:“张角既已下定决心攻打洛阳,又为何不在豫州,兖州,荆州起兵?远比冀州起兵要方便许多,为何又要舍近求远?”
袁绍和袁术都想不出答案,无可奈何地望着曹艹,看他有何高见。
果然,曹艹仰头长叹一声道:“张角起兵冀州举起大旗,太平道定然还有隐藏贼军还未现身,若我所料不错,皇甫将军奔赴冀州的路上必遭太平道数路伏兵夹击,待我大汉王师溃败殆尽后,张角便会从冀州正式出兵,燕京周边各州的太平道贼军也将高举大旗遥相呼应,与张角会师洛阳城下。王师危矣,燕京危矣!”
袁氏兄弟听得面无血色,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袁术结巴道:“如此,快,快提醒皇甫将军,千万,不可中了贼军的伏击!”
曹艹苦涩地摇摇头,坐下来给自己斟了杯酒,昂头饮下之后失魂落魄道:“皇甫将军平贼心切,出兵已有五曰,急行军下,恐怕此刻已经中了伏击,黄巾贼以逸待劳,只要路上接二连三设下埋伏,皇甫将军能否安然返回燕京恐怕都是未知之数,若我所料不差,不出三曰,皇甫将军的败报必然传来,而且是大败,惨败。接下来,便是至少三路太平道反贼大军兵逼燕京的消息了。”
袁术和袁绍已经彻底呆滞了,唯独曹艹现在却仿佛卸下包袱般自斟自饮,面色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