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卤出来的驴肉前面看看,用一个小抓钩在卤锅里划拉几下。“老板,锅里那一块最好吃?”
“叔,我给你整一块,包您满意,本来这一块是镇长定下来的,临时有事不来了,要不早就让人塞进肚子里了。”老板说着,挑出来一条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啥?”
“驴拐子。”
“啥是驴拐子?”
老板笑笑,说:“你看着这像啥?您今天晚上吃了,保准让你回到三十年前,雄赳赳气昂昂,迎风尿三丈。”
“不就是驴的那个家伙吗?你叔吃了也没有用了。”老田说着,还是一挥手,“剁了,加一斤驴板肠,宁舍丈母娘,不舍驴板肠。再来一个小香葱拌荆芥。来一瓶最好的老白干。”
“好哩,田叔,您屋里坐。”
酒菜上来。老田说:“我喝不多,二两,医生说了,要我戒烟戒酒,烟戒了,酒就少喝一点。来,咱爷俩干一杯。谢谢你救了我。”老田很主动。
“叔,说这话就外气了。你回来以后身体恢复的挺好,没有后遗症吧?”
“基本没有,就是天阴的时候,脑瓜子有点蒙蒙的。有点疼。没事,医生说了慢慢就好了。我回来以后,你表嫂很照顾我,晚上上不上班,拿的工资比其他人高。几个月前你表嫂带着我回了一趟老家,到乡政府办理了残疾证,现在我有残疾补贴,一个月好几百的。现在政府真好。”
“是哩,叔,政府的各种政策很到位,只要不偷懒,不干犯法的事,一家人都能平平安安幸福的过。”
老田抿了一口酒。说道:“你叔半生钻晕,郝德本害得我半辈子生活在他的阴影里。因果福报,郝德本终于进去了,早知道这样,我就早点举报他,那时候害怕啊!郝德本嚣张跋扈了半辈子到老了不得善终,这一次一定会枪毙他。听说郝德本被抓了,我真想喝酒,好好的庆祝一番。”
“来,咱爷俩干一杯,为了郝德本的完蛋。”贺丰收举起酒杯,老田把面前满满的一杯喝了。
“吃菜,吃菜,这驴的家伙,听说是大补。”
“老田叔,您多吃一点。这东西能让你重回春天。再找一个老伴。”
老田嘿嘿笑笑。
说说笑笑,渐渐的晕了,老田面色红润。趁着老田高兴,贺丰收问:“老田叔,我有件事想问问。”
“啥事,说、”
“您觉得郝蔓和郝德本长得像吗?”
老田端酒杯的手忽然的抖了一下:“啥意思?”
“觉得郝蔓和郝德本长得不像。就是好奇,问一问。”
“郝德本快要死了,郝德本坏,郝蔓脾气挺像郝德本,但是郝蔓没有干杀人越货的勾当,不能胡乱的猜测,谁造的孽谁负责,不要乱说乱讲。”老田说。
“我就是说说。咱爷两说话不会传出去,就当胡扯。您觉得郝蔓要不是郝德本的闺女,会是谁的闺女,你们年龄差不多,您来红沟最早,那时候还没有郝蔓吧?”贺丰收说道。
“给我一支烟。”
“你不是戒了吗?”
“给我点上。”老田吸烟的动作有点生疏,香烟在嘴巴上颤颤巍巍的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