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荷看到顾月卿悄无声息就杀如此多人,心里难得的划过一丝慌乱。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头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
只是面上依旧努力维持着镇定的模样。
“倾城公主年纪不大,本领却是不小,假以时日这天下必有你一席之地,你又何必非要与我们作对,平白断送大好前程?方才风华说过,只要你就此认输,我们会放你平安离开禾术,这也是本妃的意思。”
“本宫自然会离开禾术,却不是现在。将禾术拱手让与你们,本宫岂非是给自己找了个大敌?本宫看起来有这么蠢?”
她们会真放顾月卿离开?
断无可能。
不过是现下情形,恐顾月卿不高兴又扔出几根淬毒的银针,故而安抚一番罢了。
禾风华的野心不止禾术一国,一统天下才是她最终目的。
若有顾月卿在,她这条一统天下的路定要难上不知多少倍,是以禾风华要杀顾月卿的心,从始至终都未变过。
“你们也不必如此假意示好,本宫自来坚信斩草要除根,相信你们也是如此。既已注定是敌人,又何必再来惺惺作态。今日你们既控制了皇宫乃至整座皇城,能否活命且看本宫的本事就是。”
“认输,绝无可能;想要陛下写传位诏书,更无可能。”
禾风华的脸一沉,“你便不怕本郡主将这些大臣都杀了?”
“那郡主不妨试试,是你那些下属的剑快,还是本宫的毒针快。”
她这么一说,禾风华还没吓到,那些“禁卫”装扮的人就吓住了。
他们都知道,若她当真要杀,他们绝无生还的可能。就在方才,他们就亲眼目睹她是如何转瞬便杀那么多人的。
吓得握剑的手都有些抖。
禾风华双眼微眯,她并不怀疑顾月卿的话,顾月卿说到定会做到。
“好,本郡主确实奈何不得你,但你能杀这几百人,难道你还能杀宫门外的几万人及内城外的几十万人不成?倾城公主,识时务者为俊杰,便是你能从本郡主的几十万大军手底下活命,其他人呢?难道你便不管他们的死活?”
“此番这大殿中有你在,本郡主杀不得任何人,但这大殿外呢?宫中可不止这大殿中有人,本郡主不信你都护得住。”
说完,禾风华就直接招手示意,“来人,传令下去,每隔十息在这宫中杀一人,我们的陛下何时把传位诏书写好,便何时停下。”
一边吩咐,一边讥诮的看着顾月卿,好似在说,你以为我没有法子对付你?
然她又一次失望了,因着她在顾月卿脸上看不到半分惊慌的神色,甚至于顾月卿的眼波都没有丝毫变化。
“倾城公主不管外面那些人的死活?”
顾月卿看向她,分明没什么表情,禾风华却莫名的又从她眼底看到了轻蔑。
只听她道:“风华郡主是不是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禾风华面色微变。
“这是皇宫,不仅是陛下和皇后住的地方,本宫也暂居于此,你觉得本宫暂居的地方是那么好闯的么?”
“世人都知禾术的防守固若金汤,连消息都难探,更莫要说闯进来。禾术守卫森严,云河之巅的守卫更甚。风华郡主不会以为这些都只是传言吧?”
“不错,隐忍蛰伏多年,你确实安插了不少人进来,但你有准备,本宫自然也有。本宫练出来的大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策反的,当然,也不是随便安插几个人进去便能左右的。”
“你、你此话何意?”
顾月卿微微勾唇,“风华郡主觉得呢?”
禾风华正不安,就有一人带伤冲进来,直接扑倒在地,“主、主上,我们……我们进宫来的人,都、都死了……”语落便断了气息。
都死了。
禾风华震惊的抬头,恰对上似笑非笑的顾月卿,心凉了半截。
恶狠狠地瞪着她,好似要用眼神杀了她一般。而后再顾不得其他,丢下一句,“看好这里,莫要让这些人出大殿。”
便一个闪身快速出了大殿,连安荷都忘了。
这样的情形转变,安荷无疑是害怕的。禾风华匆忙间出了大殿,竟都未吩咐人护好她,不知是否是忘了。
总归安荷此时的心情很糟糕。
既为眼下突生的变故,更为禾风华将她丢在这里。
就算她知道禾风华现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但在生命受到威胁时,很多情绪就会被放大。
安荷是有野心,但她更惜命。
“倾城公主果然好手段。”强撑着保持镇定,尽量不让旁人看出她露了怯。
“黎王妃也不赖,能放着荣华富贵的日子不过,跑到太庙青灯古佛蛰伏十七年。这般耐性,委实是常人所不能及。一朝归来,连亲生儿子都能痛下杀手,如此心狠便是本宫都望尘莫及。”
“倾城公主不必如此讽刺本妃,纵是你在这宫中做了埋伏又如何,宫外还有四万大军,其中有两万是以一当十的铁甲军,他们都不隶属禾术,可不会听你的调遣。”
“还有城外的几十万大军,便是有一半是你的人,另一半也只听令于本妃和风华。真要打起来,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过早下定论。然事实上,就算我们安排在城外的大军败了,只要让你们都不能活着离开皇宫,胜的终究是本妃。”
“是么?黎王妃难道忘了,铁甲军传世千年,是因何而存在?”
闻言,安荷瞪大了眼。
守、守护顾氏皇族!
铁甲军就是为了守护顾氏皇族而存在!
顾月卿很满意她的反应,“看来黎王妃是想到了。本宫除却是禾术的储君公主,还是天启摄国公主,天和王朝皇族后裔。本就效忠我顾氏皇族的铁甲军,黎王妃还当真以为仅凭一块铁甲令便能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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