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便再不会来烦您,也不会插手您任何事。权且当,我没有您这个父亲,您也没有我这个女儿。”
通俗些说,就是断绝父女关系。
见他端着不悦的眸子看她,夏锦瑟压下心底那点酸涩,继续道:“只要父亲允下我这个条件,您曾经允诺夏尧的事也可不作数,出了这个门,我是死是活皆与您无关。”
“你当真的?”竟是一副要确认她这番话是否为真,生怕她说假话的模样。
夏锦瑟一颗心都凉透了。
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彻底摆脱她这个女儿啊!
这样仿若要甩掉一个大包袱的庆幸语气,听着真叫人心里不畅快。
“自然,父亲瞧着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好,什么条件?”
“我要父亲手上那瓶能祛任何疤痕的玉肌露和那枚父亲做防身之用随时带在身上能解万毒的解毒丸。”
“不成!”解毒丸是他早年从夏尧那里得来,彼年君凰不只中蛊,还身中万毒,这枚解毒丸就是那时他从夏尧手里拿来以作将来控制君凰之用。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直将其带在身上,从未想过要给君凰,而是给自己防身。
万毒谷有些毒以他的医术解不得,他不得不留着这枚解毒丸以防万一,尤其如今还要对上擅毒的顾月卿。
至于能生肌活血的玉肌露,他费时十年才练出的一瓶,正要做礼物赠与荷儿。
“如何不成?父亲,您当知晓女儿身上的毒有多厉害,纵是您出手将毒控制了些,不至于如此快便要女儿的命,可这毒一样会按时毒发。每每毒发,女儿都疼得死去活来,恨不得直接一刀了结了。您手上的解毒丸分明能解女儿的毒,为何留着做摆设也不给女儿?”
见他没有松口的意思,夏锦瑟的心已彻底凉透,“好,您不给女儿解毒丸也成,玉肌露您总能给女儿吧?女儿就是死也不能顶着这样一张丑陋的脸。”
“难道您连一瓶玉肌露也不愿给女儿?女儿的脸可是毁了啊!您难道当真如此狠心?”
“都是你咎由自取!”
夏锦瑟一愣,然后冷笑,“呵,原来父亲知晓当年女儿对夏叶做的事啊,居然放任不管。可笑夏叶那蠢货到现在都还觉得父亲待她是好的。”
“过去的事,女儿也不想与父亲多说,一句话,玉肌露父亲给还是不给?”
夏旭没看她,而是看向安荷。
安荷道:“给她吧,就且当全了你们这场父女缘分,以后本妃不想再看到她。”
“你我父女情分从此一刀两断!”
接过玉肌露,夏锦瑟只觉得十分可悲。于旁人只是养颜的东西,在她这里是恢复容貌的,父亲竟也不愿给她。但安荷这个女人一开口,他竟二话不说就将东西给了她。
不比不知道,一比之下才发觉这待遇简直就天差地别。
既然如此,便也别怪她不顾及父女情分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抬手擦掉眼角的泪痕,笑得十分灿烂,“父亲,不若您将那解毒丸也给女儿?您若将它给了女儿,女儿所知所晓所见所闻,皆会烂在肚子里。”
将解毒丸给她,她才将知道的都烂在肚子里,换而言之,就是若不给,她便会将知道的都传扬出去,以此来坏了他和安荷的名声?
想到此,夏旭面色阴沉,“你在威胁本座?”
夏锦瑟耸耸肩,“父亲若执意要如此认为也无不可。”
“你在找死?”夏旭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一副恨不得要杀了她的模样。
夏锦瑟却没被吓到,面上的笑愈发灿烂,“父亲不必威胁我,我说过,今夜我若不能活着回去,父亲的真面目就会被天下人知晓。旁的且不说,就药王山这样立世千余年,从来只做利国利民之事的正义派别,若知晓父亲研习邪蛊之术。父亲您说,药王山可还会有您容身之地?”
见夏旭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夏锦瑟大笑起来,“哈哈哈……父亲,您是聪明人,应知孰轻孰重,我只要解毒丸。”
夏旭恨不得杀了她,最终在声誉和暂时用于保命的解毒丸上,他选择了前者。
“给你!滚!”
接过,将装解毒丸的玉瓶握在手里,夏锦瑟微微敛眸。
别怪她做得太绝,她也是为了活命。且她本来已放弃这个活命的机会,想着既是父亲用来保命的她也不便夺取。
要怪就怪父亲太过绝情。
既然父亲都如此决绝了,她又何必顾念什么父女情分?
“多谢父亲……哦不对,多谢老药王。”
“告辞。”说完转身就要走,看着她的背影,夏旭除了愤怒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忽而眸色一凛,厉声道:“谁?!”
夏锦瑟的脚步顿住,回头。
便见夏旭继续警惕道:“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话音方落,一道黑影从窗户跃入屋中,扫夏旭一眼后,目光便落在安荷身上。
扯下脸上的黑纱,“母妃,好久不见。”
而此时房顶上的黑衣人依旧透过掀开的瓦砾看着屋中人的一举一动。
------题外话------
*
二更三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