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除了曹操谁都不认,这他也是清楚的。
可是……
你们一边口口声声说要打下一个太平盛世,一边冲进与世无争的乡下小村屠杀无辜村民……这会不会太违和了一点?
“他们都是窝藏刘备溃兵的贼子!我们在村子里搜出了三个刘备手下的伤兵!他们不是无辜,他们是死有余辜!”
对于常威冷声质问,那黄巾力士却是毫无愧意,仍旧理直气壮:“想要天下太平,便要杀光所有逆贼,削平所有从贼之人!贼都死光了,天下自然太平了!”
对于这种自有一套逻辑体系,且对此笃信无疑的死脑筋,常威表示无话可说,只能一脚踏下,将这位黄巾力士胸膛踏陷,送他上路。
“三千黄巾力士,又少了一位啊。”
常威喃喃自语:“也不知这天下间,还剩下多少个黄巾力士……”
回头看一眼那已躲进屋里,正扒在门缝上瑟瑟发抖地看着外边的女子,道一句:“我去杀光乱兵,好好藏起来,等安全了,再与幸存的村民,逃去安全所在。”
说罢,也不等那女子道谢,大步出了小院。
这是一个有着百余户人家的村庄,看上去甚是清贫,多是木板茅屋,连一间瓦房都没有,最好的建筑,也就只是土墙木顶。
此时村中已然伏尸遍地,处处火起,许多房屋都已被点燃。幸存的村民惊呼逃亡,狂笑的悍卒挥刀追杀,一片兵灾肆虐景像。
对此,常威并不意外。
曹老板确实很有人格魅力,诗也写得极好,常威就挺喜欢他的诗。他也确实是一位心怀百姓、关注民生的主君。
可曹老板精神分裂啊!
一面心怀百姓、关注民生,一面又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将不归他统辖的百姓视作蝼蚁——他似乎完全没有想过,即使是别的军阀统治下的百姓,归根结底,也都是大汉子民。
正因此,曹操的军队,素有屠城恶习。
倘若是为了威慑敌人,打掉敌人反抗的勇气,以尽快结束战争,避免战乱绵延,造成更大的损失,那倒还勉强洗得干净。
可曹操在初平四年那一次,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攻打陶谦,却没能击破陶谦。于是回师途中,为了泄愤,竟然在攻克取虑、雎陵、夏丘之后,把城给屠了!
为父报仇没法儿干掉正主,于是屠杀无辜百姓迁怒泄愤……这操作简直令人瞠目结舌,匪夷所思。
且曹操屠城还不只一次。
攻张邈时,他屠了雍城;征吕布时,他屠了彭城;攻袁尚,屠了邺城……
屠城纪录如此亮眼,曹军军纪,可想而知。连雍城、彭城、邺城这样的大城都可以屠,那么屠掉一个小小的村庄,对曹军来说,不过是顺手为之,不值一提。
常威也算经历过许多,但还是看不惯这样的情形。
大汉官兵,不是应该保护大汉的百姓么?
在大汉的疆土上,屠杀大汉的子民……这样的军队,也能算大汉官兵?
常威面无表情,行走于村庄之中,与一位踉跄奔逃的妇人擦肩而过,铁棍一点,将一名紧追妇人的曹兵头颅点爆。
看也不看那曹兵的尸体,常威脚不停步,在村中疾行,见到曹兵便一棍打杀,不多时,散在村落中肆意屠杀的几十个曹兵,便已被他尽数打杀。
这次打杀的曹兵,都只是些杂兵,没有黄巾力士,也没有黄巾锐卒。
不过即便只是杂兵,他们的体质也颇为怪异,对常威的隔空劲力有极强的抗性,倘若要以隔空劲力打杀杂兵,常威非得出到两成力左右,才能击杀一个最普通的曹兵。
这让常威猜测,是否空气之中,那种无处不在的“诡异气息”,削弱了他隔空劲力的威力——黄巾锐卒与黄巾力士,在激发符箓之后,当常威以隔空劲力攻击他们时,身上会应激爆发出那种诡异气息,抵消中和常威的隔空劲力。
既然集中爆发的诡异气息,能够彻底抵消隔空劲力,那么空气中无处不在,弥漫四方的诡异气息,能大幅削弱常威隔空劲力的威力,也就不足为奇了。
并且,那诡异气息,应该还有炼体之能,能提升人体的力量、速度、筋骨强度,增强人体抗击打能力。
表面看来,那诡异气息,似乎很有益处。
可常威却不敢引那诡异气息入体。因他感觉,诡异气息虽能给人带来不错的短期利益,可长远来看,这种气息,恐会对人体造成极大的负担与害处。
毕竟,那可是一种连元神都能侵蚀的可怕气息!
常威一边思索着诡异气息的利弊,一边在村中游走,确定已将所有曹兵打杀,幸存的村民已开始逃出村庄,往山上奔去躲藏兵祸,他便准备离开此地。
正要走时,忽听一声婴儿啼哭,自一座土墙之后传来。那婴儿啼哭刚响起一半,便告消失,听起来像是被大人捂住了嘴巴。
常威想了想,隔墙道:“村中曹兵已尽数伏诛。但附近恐怕还有曹军大队。赶紧带着孩子,出村寻个安全所在躲避去吧!”
说完就要离去。
没走几步,便听土墙后传来一把女子声音:“可是壮士杀了曹兵?”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常威坦然道:“确是我所为。”
那女子感激道:“壮士除暴安良,大义凛然,小女子感激不尽。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常威笑道:“名字就算了,你赶紧带孩子离开此地吧。”
正要举步离开,那女子却凄声道:“壮士,小女子腿上受伤,已无法行走,还盼壮士大仁大义……”
这女子带着婴儿,又腿脚受伤行走不便,以常威性情,便是自己有事也要先帮上一把,更何况他现在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当下不等那女子说完,他便说道:“无妨,我便将你母子送去安全所在。”
说罢,他步行绕过土墙,行至土墙后方,看见一位脸上满是乌黑灰渍的女子,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靠坐在土墙后面的水井井栏上。
常威刚要过去,忽听一把暴喝响起:“主母勿慌,赵云来也!贼子退下,休得靠近主母!”
伴着这把令人心头震颤的暴喝,常威只觉一股凛冽金风,自身侧袭来,眼角余光更是看到,一道银白光影,瞬息掠过十余丈距离,闪电般朝自己激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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