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淑玲也惊呆了,她怔怔地站在那里,半晌才哑声说了句:“心柑……说的我怎么听不懂?”
心柑拖了苏伯年半天也没拖动,撅着小嘴表示不开心:“外公,到底是谁,我们进去看看不就好了吗?”
小小的孩子,哪里知道“近乡情怯”四个字,最为揪心,也最为可怕。
苏清月咽了下喉咙里的难过,这两天她眼圈红了多次,那股子红色像是附着在了上面一样,去都去不掉。
她吸了吸鼻子,上前握住了苏伯年的大手,轻声道:“大伯,你跟我来。”
苏伯年像个懵懂的孩子,终于被苏清月扯动,一步,两步,蹒跚晃一下,再一步,两步……
终于越过里间的房门,终于看到里面病房的全套。
是标准的VIP单人间装备,站在门口第一眼看到的是前方的单排沙发,沙发前一张白色茶几,和暗色系的沙发正好形成反衬。
茶几左边,便是病床那部分。房间里滴滴响着检测器的声音,而这片滴滴声中,最中央的病床上正坐着一个人。他没说话,但苏伯年也能感受到他投在他们身上的眸光。
苏伯年沉了半天的呼吸,才积攒了胆量,把视线慢慢移向那两束目光。
四目还没相接,身后的郭淑玲先惊呼出声:“小叔?你还活着,你没死?”
心里的猜测有了答案,苏伯年身子重重一晃,人直挺挺地往后仰去。
顿时人仰马翻。
进电梯前苏清月还特地让郭淑玲翻出药来给苏伯年先服下,可还是没起作用。
郭淑玲也顾不得床上的苏振川了,她慌忙去扶苏伯年,嘴里嚷嚷着“医生,这里有没有医生?”。
苏振川也想下床,手都伸到一半了,又因为体力不支摔倒在床上,最后被烨哥儿拦住,哄劝着他先别添乱。
好在苏伯年只是短暂的昏迷,刚被苏清月扶到了沙发上,他就长舒一口气,悠悠转醒。
还不怎么清晰的视线里,苏伯年看见苏振川就坐在他正对面的病床上,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而这个比自己还年轻了好几岁的弟弟,如今形容枯槁头发灰白,连脸上的皱纹都比自己的还多,更不用提那佝偻的身材和被病气侵袭后浑浊的目光。
这是他的弟弟啊,六年前他以为他们天人永隔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的弟弟,他当年拼了命都没有护下来的弟弟。
他还活着!
苏伯年一下子没忍住,老泪纵横:“振川,是你啊振川,真的是你!”
边哭着,边起身扑向了病床前,紧握住了苏振川的双手,又是攥又是摸的,似是非要感受到人体的温度,才能彻底放心。
苏振川昨天已经流了一场泪,可今天再见自己最亲的兄长,又是没忍住,也跟着流泪:“哥,是我,是我,真的是我……”
一个不断地询问,一个不断地点头,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人,却偏执地只围着这一个问题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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