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刚刚经历过一场情绪的激烈冲突,从伤心欲绝到心如死灰,痛定思痛,秦凤娇早该精疲力尽疲惫不堪,但从进屋两人独处开始,她便一直坐在沙发上神情紧绷,直到少女问出了口,她才如同预料那般徒然颓下肩膀,任由眉心的阴影笼罩了整张苍老的面容。
两室一厅的居所并不大,普通的家居摆设因为上一任租客的离去不久还保留着温馨的贴纸跟一些小物件,是一个足以令人感到安全舒适的环境。
“你很像她,打小就聪明,很多事情一点就透,却总是那么温柔不会强迫任何人。”秦凤娇并没有一开口就交代事情的始末,而是低头凝视着桌面上的那杯水,兀自陷入了一段美好的回忆,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愉悦的笑,“你问过我,现在快乐吗?我可以肯定地回答你,不快乐,因为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是陪伴着她的那十几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吧,我不是你的生母。”
秦卿点了点头,怕干扰对方的情绪所以放轻了声音,“嗯,当年圣心医院是澳门顶尖的医院,招待的人非富即贵,跟张家说的情况不符。”
甚至于说,她从见到女人的第一眼就可以断定事实,因为她从对方身上感应不到任何血脉亲情。
“是,张家都是一群蠢蛋,编造的谎言漏洞百出。”似乎是打开了心结,秦凤娇这会儿正面评价起张家人也是相当犀利随意,“我跟你的确没有血缘关系,甚至你不能尊我为长辈,而是我应该唤你一声小主人。”
小主人。
这个称呼仿佛带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印记揭开了十八年前的记忆,当年的秦凤娇还只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小丫头,连夜乘坐专机陪着主人前往医院生产。
“主人那时候已经昏迷了一年,什么东西都吃不了,只能靠着营养针供应孩子的生长。她越来越瘦,而肚子却越来越大,那时候我每天看着她的身体,觉得害怕极了。”十八年前的回忆在秦凤娇的人生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阴影,至今说起来仍旧是心有余悸,“我算着预产期,生怕记错了日子,直到他们把主人送进手术室,那是一个雨夜,电闪雷鸣,别人生产都是哭天喊地,可手术室里却是一片死寂,我站在走廊里总觉得不安,知道一声婴儿的啼哭把我唤醒。”
秦卿的诞生打破了死亡的阴霾,年轻时的秦凤娇看到孩子还手忙脚乱差点不会抱,等跟着护士安顿好孩子之后,她才发现,主人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你没看见她出产房?”秦卿皱起了眉头,镜片后的双眸变得锐利,像是找到了一切变故的开端。
“……是,是我没注意。”秦凤娇哽咽着声音点头,很是羞愧道:“等我再回去的时候,无论是医生跟护士都不见了,产房里什么都没有。我想起主人昏迷前曾经吩咐过,一定要守护好你,所以就一直守在你身边。可是你却是一直哭,好想知道母亲不在感到不安一样,护士怎么哄都没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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