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却还因着对方的动作微微紧绷着,余光瞥见还杵在门口的人影,一时间连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不由得开口道:“我自己来就好。”
说着,她作势就要去接手。
“别动。”男人眉心一蹙,再次打断她,音色渐冷道:“你要是真的懂就不会让自己受伤。”
言下之意便是,不懂就乖乖坐好不要逞强。
额。
秦卿突然被噎住,想起这一天累得半死全是被眼前的人整治的,一时无语。
而此时同样无语的还有田鹏。
从自家老大说完第一句话到进门给少年冰敷按摩,他的表情一直处于呆滞状态,脑子里一直盘旋的全是自家老大今天出门是不是被换了芯,或者吃错了东西的魔幻念头。
直到堪堪能反应过来,确定自己看到的都不是幻觉,艰难地接受了眼前的一切,他才硬着头皮张了嘴,“……老大……”
岂料一开口,他就觉得背脊一凉,大热天里屋里没开空调,气温却刷刷往下掉。
背对着他的高大身影低沉的声音一改刚才的平稳,冷硬得像是冰渣子迎面扑来,
“她的训练,由我负责。”
啊?田鹏嘴巴没合上,二百五的脑子转了半天才意会到其中的深意。
这是在告诫他,少年怎么操练都由他说了算,其他人一点都碰不得。
这种昭然若揭的双标准则砸得他一脸懵圈,在确定自家老大不是在开玩笑之后,耸立在他内心的神祗再次碎成了一地的渣。
秦卿抬头看着晃晃悠悠走出去,精神有些恍惚的田鹏,犹豫了一下道:“他,没事吧?”
看起来好像被打击得不轻。
“嗯。”男人头也不抬冷漠道:“他习惯了。”
习惯……
秦卿怪异地拧起了眉头,忽然觉得或许这人不是因为军,营生活而性情冷漠,而是压根就天生情商低。
盛夏的傍晚斜阳西下,霞光染红了天际,透过薄薄的白色纱帘映入窗台,给医务室内带来一片暖色。
静谧的空气里只有屋外时不时送进来的蝉鸣跟树叶的沙沙声,屋内靠得极近的两道身影被光线拉出长长的阴影,慢慢融为一体。
秦卿的视线一直定格在天边烧成火红的云朵上,脑子里已经背完了一套黄冈试卷真题,然而心头依旧躁动如鼓,鼻端送过来的属于男人冷冽的气息,膝盖上不时按压过来的力道,还有那种气温跟荷尔蒙交,织在一起淡淡弥漫开来的暧,昧,一切都使得情绪逐渐脱轨。
田鹏走后,只有两人的独处空间因着过分靠近的距离显得格外诡异。
秦卿几次假装不经意垂眸去看跟前的男人,都未能从他那张冷酷无情的脸上看出丝毫的异样来,于是只能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克制住自己漂浮的心绪,继而又有些心生感慨起来。
这世界上的哥哥当真都这样美好的话,当初在秦家的时候,她就该多让那些旁支过继些来作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