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道路多年被无视或是故意弄成那模样,如今要想修却难了,得从头开始,耗费的钱粮无数不说,就怕再来一场雨就泡坏了。”
赵曙点头,“沟渠太多了些,有的地方故意把道路弄在低洼处,一旦大雨,道路就成了水塘,人马难行。”
沈安不厚道了笑了起来。
道路成了水塘,可想而知北方的交通是如何的糟糕。
大宋的南方越发的富庶了,可北方呢?
北方怎么办?
“陛下,要不……还是缓缓而行吧。”曾公亮觉得一下怕是难以周全,干脆就来个拖延。
许多事就是这么拖一拖的给拖没了。
沈安出班道:“陛下,臣以为不妥。”
成为燕国公之后,沈安觉得有些新奇,这几日还在适应期,很少发言。
赵曙说道:“如何不妥,你可说来。”
“臣以为北方的道路要修,而且要大修特修!”
“拿什么修?”韩绛觉得沈安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三司的钱粮才将松缓了些,后续燕山路说不得还得花钱,大修特修,哪来的钱粮?”
但凡做了三司使的,大部分都会成为老抠。
目光短浅啊!
沈安叹息一声,“南方历来富庶,后来海贸大兴,更是锦上添花,韩相可知南方的商人已经敢用金箔来做花了吗?”
“奢靡!”
韩琦很是不满,但沈安看到了些羡慕。
“那些商人有钱,恨不能把金箔拿去擦屁股,可北方呢?”
沈安觉得他们没看到长远之处,“随着海贸的大发展,南方会持续快速发展,那么……赋税也会越来越多,诸位,当南方缴纳的赋税占据了七八成时,会是什么后果?”
“那是好事。”韩绛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欢喜,“若是如此,三司的日子就好过了。”
“可北方呢?”沈安继续说道:“南方会因为有钱而持续不断发展,可北方呢?北方因为没钱,道路会失修,学堂会减少,这些都不算什么,最怕的就是……南北隔阂!”
呯!
韩琦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拍向了身后的那条大腿。
啪!
曾公亮中招了。
他毫不犹豫的伸手捏住了前面的肥腰,用力一拧。
老东西,老夫憋了许久,今日就给你个痛快!
两个宰辅嘶嘶呼疼,韩琦回头看了曾公亮一眼。
呵呵!
老家伙竟然留指甲了。
他觉得后腰肯定出血了,回头再收拾曾公亮。
“陛下,沈安此言切中了弊端!”
韩琦顾不得收拾曾公亮,面色凝重的道:“臣等只想到了赋税,只想到了北方攻伐,却忘记了隔阂。
南方靠海,如今靠着海贸,南方的日子越发的好过了。可他们会不会觉着北方是累赘?”
赵曙在沉思,看向沈安的目光中多了欢喜,“朕此刻才觉着给了你燕国公的封赏还不够。”
呵呵!
沈安心中有些得意,赶紧谦逊了几句。
这个不是他的独创,而是来自于后来的大明。
大明从南北榜事件到后期南方对朝中的隔阂,无一不证明了南北发展不平衡的弊端。
什么皇帝派人去南方收税,被当地的百姓自发暴打,还弄死了几个。
这等事儿不看表面,内里隐藏的全是隔阂。
而大宋此刻也面临着这个问题。
“海贸大兴,南方的赋税越来越多,商人们越来越有钱,在此带动之下,百姓也会越来越有钱,这是好事。”沈安在分析,拥有后世眼光的他很是从容不迫,“但北方却依旧原地踏步,十年后,二十年后,百年之后……南北的差距会更大,其中带来的风险想来陛下和诸位宰辅尽知……”
尽知个屁!
赵曙和宰辅们的老脸都有些挂不住了。
今日若非是沈安的提醒,他们还沉浸在北伐大胜的喜悦里,忽略了北方的发展问题。
“如此,北方必须要发展,这个应当再无疑虑。”
无人反对这个建议。
沈安说道:“可怎么才能发展?譬如说北方也靠海,可否出海贸易?譬如说北方有矿,可否大建作坊,生产些南方急需的东西,如此南北互补……这些都是术,那么道在何处?臣以为道就在道路。”
他自信的道:“要想发展先修路,这是优先的一条,路不好,说发展就是痴人说梦!”
赵曙赞道:“是了,就算是要弄作坊,可道路不畅,如何输送?”
着啊!
沈安给了赵曙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觉得不对劲,赶紧装老实。
赵曙笑道:“想说就说,这还怕朕?装神弄鬼!”
沈安讪讪的一笑,“道路一通,北方的矿产就能流通各处,而作坊……陛下,南方缺矿山,却多良田,气候适宜,所以怎么互补,臣以为值得探讨,而目前臣能想到的就是开矿,以及据此新建作坊,打造铁器等物,输送给南方。而南方多米,也能运送过来……以此类推。
以后钢铁会成为大宋的命脉,而北方有铁矿,能冶炼,这就是强壮大宋的骨骼。
南方多赋税,多米粮,多贸易,能让大宋富起来,这便是强壮大宋的肌体,如此互补,这才是盛世。
而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让南北融合在一起,这才是目的。”
他说完了。
赵曙看着他。
宰辅们看着他。
“精彩!”
赵曙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