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赔笑道:“小人定将大帅的话传达给我家大人得知,辽东什么都不缺,也没有什么生意可做。”
祖大寿顿时被噎住了,胡贵又道:“大帅刚才说,辽东与辽南唇齿相依,所以小人这次来除了赔罪,还想把羊官堡最新战况向大帅汇报一下,按朝廷的新三方策,辽东为首,辽南为尾,面对建奴咱们本应同气连枝,只是两镇路途遥远,往来消息传递不便,更何况建奴细作神出鬼没,万一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家大人的意思是,希望与大帅协商,两镇在对方互设情报点,这样两镇直接联系,也比绕山海关和登州来的快许多,军情如火,瞬息万变,祖帅乃我大明上将……”
祖大寿一扫之前戏弄的表情,神色严肃挥手道:“先不说那些废话,建奴大举围攻羊官堡,现在战况如何了?你家大人可要某出兵襄助?”
胡贵望了望大厅聚精会神的众将,语气沉重的道:“羊官堡暂无大事,但形势却不容乐观。”
“哦?”祖大寿心里一喜,却惊讶的道:“怎会如此?某素闻旅顺游击营战力无双,区区数万鞑奴当不再话下才对啊?怎么你却说情势不容乐观呢?莫非名满天下的游击营是吹嘘出来的?”
胡贵心里鄙夷,脸色如常道:“我家大人常说,要不是有辽东铁骑死死钳制建奴,游击营恐怕也不能数次偷袭鞑子得手,我家大人说话直率,可对祖帅一直是心存感激的……”
胡贵话锋一转,道:“不过这次却又不同,因为羊官堡乃是大凌河的翻版!”
胡贵话一出,满厅嗡嗡声大起,祖大寿面色铁青,一言不发,他心里的伤疤被毫不留情的揭开,如何不怒?
胡贵清咳一声道:“鞑子并不全力攻城,想要把我游击营困死,羊官堡虽然海路补给方便,不过随着封冻曰近,形势不容乐观。”
祖大寿并不答话,气氛哟秀娥尴尬,座位上有个和气的武将起身打圆场道:“城内存粮几何?”
胡贵道:“只有两个月的粮”
众人再次议论纷纷,都在用身外人的眼光来评估旅顺现在面临的局面,胡贵又道:“不过小人动身之前,羊官堡又胜一场,斩首数千级!”
胡贵夸张的话让众人大惊,祖大寿面沉似水,心里惊骇不已,他之前派人投石问路,主动联络旅顺,就是考虑万一旅顺能够顶住后金的全力围攻,那么整个辽东便成了三国演义,他身为辽镇掌舵者摇摆于朝廷和后金之间,现在他还需要试探杨波的态度才能决定往后的战略方针,尽管胡贵通过贬低自身来获得众多将校的同情,但他怎么会不知道?作为鞑奴首级批发专业户,后金八旗这次不但围不死羊官堡,恐怕最后……!
想到这里,祖大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温言道:“杨波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缺粮?还是缺器械?大凌河乃非战之罪,但某绝不忍坐看杨波重蹈覆辙。”
胡贵心里暗笑,嘴里却感谢道:“小人替我家大人先谢过祖帅慷慨援手,不过目前旅顺粮饷充足,士气高昂,挺过封冻没什么问题,其实,其实……”
胡贵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实这次来,主要是姚家想与辽东做些生意的,祖帅,姚家老太爷与我家大人相交莫逆,听说辽东有许多药材,皮草,姚家想收购一些回去贩卖,还望祖帅恩准?”
众人都是大惊,他们万万没想到杨波居然不是来卖东西的,而是来买东西的,这让他们看笑话的救世主心态受到了打击,可是白花花的银子谁不爱?一时间连祖大寿都有些心动。
姚文昭终于有了发挥的余地,赶紧站起身拱手道:“祖帅,两镇互通有无,岂不皆大欢喜?小人以为还是用商社的命义为好,这样朝廷面子上也好看些,要不招来黑乌鸦弹劾,两家都落不得好,既然用商号的名义,少不得做些生意也是应当的,鄙商号这次来准备收购数万的药材,毛皮,杨大人在登州开辟的一块商港,辽东列位大人若是有兴趣,可以与鄙商号合作,或者干脆自己运过去贩卖,辽东这些都是上等货色,那些江南,朝鲜,东南诸国的商人都在商港交易的,我家大人也说,无商不活嘛,诸位大人只要赏面去做生意,我家大人都会加意照拂的……”
在座的将校打仗不行,做生意都是门清,听到这话顿时心动不已,在辽东皮草药材价格不高,但如果能转手到登州贩卖,那利润最少翻几倍,虽然心动,但祖大寿没有表态他们也不敢出声,都热切的盯着祖大寿,旅顺又不卖东西过来,有什么可考虑的呢?
祖大寿沉吟不决,心里有些隐隐不安,他多有听闻杨波此人对辽镇不肖一顾,但这些信使说的天花乱坠,反倒让他哟秀娥怀疑,礼贤下士必有求于人,杨波想要在这里得到什么?
“出兵解围?”祖大寿第一时间就想到这点,的确,如果他出兵三岔河,八旗后路受到威胁,很有可能会放弃围困羊官堡,只是,他祖大寿凭什么替杨波做嫁衣?出兵?想都别想!
打定主意的祖大寿微微一笑,胡贵起身道:“祖帅,我家大人这次派我来,其实还想与大帅谈一些大生意的!”
祖大寿嘿嘿一笑,道:“大生意?什么大生意?”
胡贵笑而不答,朝左右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