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她真的好想回到当初爸爸妈妈还在的那些岁月当中。无忧无虑的,多好。
可惜啊,命运就是这样的残酷。
年幼时,没有可以依赖的大山,对于男人,她的生活中缺少那样一种认知。在她从小到大的潜意识里,真理只有一条:生活很艰难,一切得靠自己。
所以,她的思想当中,没有那种必须依靠男人的想法。
可今天,看着儿子被他父亲如此疼爱,她忽觉得,有个男人当儿子靠山的感觉,还是颇好的。这与儿子的人生来说,多了一些完整性。
只是,她清楚的,除此之外,她不能在这个男人身上有其他指望。
因为,这个男人,从来不是她世界里的人,那是过客。
她坐了好一会儿,出来时,看到阳台那边,有一道人影被外头的月光照得斜长斜长的,空气当中有烟的味道。是彭柏然。
傍晚时分,他出去了,直到临吃晚饭,才打电话过来,告知说,他有事,要吃在外头。
他吃在哪里,不是她该管的事,只是他让厨房做的食物,也太多了一点,有点浪费。
“过来。”
不想和这个男人有太多的交集,特别是在夜里。
所以,她想下去,回自己的房间,更怕这个男人质问她:谁让你上楼来的?
但他发出了一个音节,拉住了她要离去的步子。
“有事?”
站定在原地,她问。
“你好像认床。”
他在那里懒懒的说,一缕缕白烟,在他周围弥漫着,不过,话里没有责怪她随意闯入他领地的意思。
“为什么这么说?”
邝美云走了过去。
“在苏州的时候,第一个晚上,你也曾一整晚没睡好……第二天,黑眼圈很重。”
他的话,让她一怔。
这个人的观察力果然是非同一般的好。
“不是认床,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
她老实说:
“不过,我的适应力一向很好,隔个一两天,也就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个小时了吧!”
“怎么还没睡?”
“我一向睡得晚。”
彭柏然把烟给灭了。
两个人好像一下没话了。
“那个,关于那个案子,现在在进行了吗?我什么时候能参予进来?”
好几天了,这个男人一直没有找她谈案子,这令她颇为着急,她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了。
“现在是休假期间,暂不谈案子。”
好吧!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的假期有多长?”
“未来一个月都不是我的工作时间。”
她不觉皱眉:
“一个月?”
“嗯。”
“那我做什么?”
“陪着儿子度假。什么都不用想。需要你工作时,我一定不会忘记你。”
他又点了一根烟。
“这样不太好。”
“怎么不好了?”
“我不喜欢被闲养着。”
她感觉怪怪的。
“我有在养你吗?”
“……”
“我只是在养儿子。至于你,你是我的员工。”
“……”
“作为员工,你该做的事,就是听我的指挥。什么时候工作,什么时候休息,我说了算。”
嗯,的确。
所以,她可以很理直气壮的白吃白喝白住的。
可她为什么总觉得这个男人,这么做,是别有居心的呢?
“我先下去了。”
她不想再多待了。
和这个男人说话,说真的,挺谈不到一起的,也不知以后能不能好好配合工作。
“你这是在怕我,还是在讨厌我?”
他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她一怔。
“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大愿意和我有所接触。刚刚我还在想,我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低低的问,语气当中好似多了一点好奇。
“不怕,也不讨厌,只是觉得,我没有去了解你的必要。”
她淡淡的陈述了自己的想法:
“当初生下小胤,只是因为我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对于婚姻,我没有太多想法。你也知道的,我父母双亡,姑姑也没结婚,婚姻是怎么一个模式,与我太陌生。生下孩子,只是不想让自己的人生太过于单调,太过于寂寞。至于你,与我无关紧要。”
这几句话,貌似说得有点很不中听,但是,很实在。就像她那个人一样的实在。
所以,彭柏然并不生气,在静静的听后,点下了头:
“去睡吧!”
“晚安!”
她转头离开。
他看着。
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的不咸不淡。
等她走没了人影,他又点了一根烟。
他与她,无关紧要,她与他,何尝不是?
呵,他们肯定没戏的,白天时候,他想结婚,只是一时冲动,只是因为儿子。
对,事情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