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两个出了中院的门儿,去了东院上房,“依着我的想头,玉哥儿也有二十了,从前是读书考会试,没什么时间,老太太也不盼着他早成婚,如今倒不如把亲事做定了,也好叫人安心的。且我们大房里,他那两个哥哥早就添了丁,只他房里连个人都没有,这不大好。”
这话一说起来,倒是让二夫人心里一动,傅立恒十五岁加冠,一年后定了一门亲事,是老太太给说的亲事,正是老太太娘家妹妹的外甥女儿,定亲之时,白氏等也都相看过,确实是个温柔娴静,又落落大方的好姑娘,虽然门第不及傅氏一族,但看着老太太喜欢,也就只得如此了。
如今老太太病得这样,选个吉日,把亲事办了,说不准儿,老人家心里一欢喜,便百病全无了呢。
二夫人把大夫人的话记下,待晚间,夫君傅荣仪归来,细细地说与他听。
丫鬟伺候着傅荣仪解下大氅,脱了官服,换上一件石青色圆领袍,“若是亲家那边没什么旁的事务,若想办,自然也能办得,只是你也知道,姨母故去,虽不是热孝,也该避忌些,恐怕亲家不大愿意办。”傅荣仪边捻着胡须,边道。
白氏将夫君的话颠了个过子,深觉有理,“既然办不得,那可否先将亲家姑娘接来?就说看在亲戚的面子上来瞧瞧老太太,总不是什么错话吧?”
傅荣仪想了想,这一表就是三千里,更别说两姨姊妹了,“···也罢,若你觉得妥当,我便修书一封,请亲家来洛阳一趟,江宁实在远了些,只怕要来也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二夫人笑道:“那烦你去写来,我也许久不曾见过魏家那姑娘了,从前倒也好个相貌,只是不知过了这么些年,魏家姑娘生得什么样子。”
傅荣仪沉吟着踱入书房,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大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进门,屋里冷冷清清的,她嘴一撇,“老爷呢?”
小丫鬟巧燕忙给她沏茶、上点心,旁的丫鬟给脚凳下塞了一个黄铜脚炉,“老爷到嫣姨娘房里去了,才走不长时间。”
看来今儿晚上有又是不回来了的,大夫人抿了一口茶,只觉满嘴的苦涩,可也说不得,她本是想把二房的事说给傅荣仁听的,“嫣姨娘年纪小,不懂房里的事,你们去给老爷身边的小厮说一声,叫老爷保重身子,再叫小厨房备一锅乳鸽,炖得烂烂的,老爷明儿个早起要喝的。”
“哎,”巧燕记下,声音如同黄鹂清越婉转,叫人听得舒心,她从东梢间多宝阁里取出一个紫檀木的盒子来,“大少爷今儿送来一对紫玉钗,好生精致,说是孝敬您的呢。”
大夫人嘴角这才露出点儿真心实意的笑模样来,她一边念叨着,一边打开盒子,“我都这个年纪了,用金用翠便好,你说说,他寻得什么紫玉?白费那个银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