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有种上套的感觉。
不过很快,她就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念头撇开了。想来,任谁都不可能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堂堂靖安王脑子里勾画的还是成亲娶妻的事情......
接着几人就顺着长廊往房间而去,房间内门窗早已破败,曾经贴画琉璃也早已破损,屋里布满了蜘蛛网跟层层灰尘。无论是桌椅还是床榻,都已瞧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案桌之上,凌乱丢弃这些许干涸的茶杯。因为年头太久了,使得那些早已变色的茶杯并没有任何令人做呕的味道。
接着,几人又往左边的书房而去。
相较于刚刚的房间,这一面墙都是书柜的书房要小上许多,不过却也方正。
看得出,这里应该是被下人搜刮过的,其上只乱糟糟的丢弃着一些手稿跟画轴,却毫无稍有价值的物件。更别提什么古瓷跟古籍了。
“王爷,这里有暗格。”那厢,得了萧清朗授意四下寻找的魏延突然开口。
萧清朗与许楚齐齐看过去,果然见到魏延身前靠书柜之处有一个空洞之处。因那处与书柜格子相连,周边又被书柜阻挡,所以乍一看的确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若非魏延等人擅于此道,只怕就凭许楚也难凭空察觉这一点的不同。
二人谨慎上前,就看到那暗格之中有一落锁的木匣。金丝楠木所造,其上还盘桓着葳蕤繁盛的蔷薇花。如今二人距离这楠木极近,隐约还能嗅到其上独特的木制香味。
许楚仔细看了一眼那木匣子,蹙眉道:“这匣子看起来就十分名贵,且被珍藏在此处,却没被下人寻走。是否能说明,这匣子的存在,连英国公的心腹跟长随都不知道?”
萧清朗颔首,眯了眯眼与许楚无声的对视了一眼,算是认可了这种猜测。
看英国府如今的情形,但凡是稍稍值钱又能携带走的东西,都已经丝毫不剩了。倘若真有人知道英国公藏匿着这等物件,纵然不知内里是何物,可知这金丝楠木匣子就价值千金......
可是,府上所有之前的物件,包括书房摆设的花瓶与砚台狼毫都不见了踪影,偏生金丝楠木的匣子还原封不动。唯一的可能就是,没有人知道这匣子的存在,甚至连最后守着英国公府老死的管家都不知道此事。
他若有所思,待到瞧见许楚伸手欲要打开那木匣之时,他的眼眸倏然一缩,下意识的就拦住了她的手指。
就在许楚面露不悦之时,那被她轻轻挑开的暗锁突然紧缩,旋即几枚幽黑泛着光亮的银针自暗锁之内迸发而出。若非萧清朗为她格挡了一下,不用想也知道,那几枚毒针将会尽数射在她的手上。
许楚心有余悸的深吐一口气,面带懊恼道:“是我大意了。”
既然密道出口处有能要人命的机括,且在大石村之时,他们也遇到过布置过机括险些让他们吃暗亏的陷阱。那此时见到这般隐秘的木匣之时,她就不该如此鲁莽的打开,而是应该更谨慎一些才对。
萧清朗微微吸了一口气,暗暗将指缝中并不明显的血珠抹去,旋即负手看向许楚,轻声说道:“不是你大意了,是我们都大意了。”
很明显,这暗格也极有可能是一个陷阱罢了。
又过了片刻,萧清朗才取了袖中短刀将木匣缓缓掀开。
木匣之内再无机关,所以萧清朗跟许楚自然也轻而易举的看到了内里放着的东西。那是一叠薛涛笺,浣花溪的水,木芙蓉的皮,芙蓉花的汁,清雅的淡淡桃花色,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细腻温柔被整整齐齐叠放好。
无需多想,萧清朗跟许楚心中的都已清楚,这些纸张必然是出自女子之手。
都说薛涛侨居百花潭,东制深红小彩笺。
薛涛笺华美雅致,又能以鸡冠花、荷花及不知名的花朵入色,且在以花瓣取色之后以特殊的手法使颜色均匀涂抹。再以书夹湿纸,用吸水麻纸附贴色纸,再一张张叠压成摞,压平阴干。继而,让这风、流柔美的纸张越发精美。所以而自盛唐以来,世间凡是有才情的女子,多会以薛涛笺做信纸或是诗笺。
而眼前的薛涛笺,泛着淡淡的粉红色,其上隐约还能看到连理枝与并蒂莲的花样子。瞧着,无端多了几分暧、昧温柔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