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澜国,京城。
轩辕瑞最近的心情很不美丽,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七岁那年就定下的亲事,对方是江夏王府的郡主百里雪。
两人虽定亲数载,但江夏和京城相隔万水千山,多年来双方颇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味道,所以轩辕瑞也基本忘却了自己还有这样一门千里之外的莫名亲事,有一个莫名其妙的未婚妻,一直在京城过着风生水起的逍遥皇贵生活。
这位郡主虽然身份尊贵,可命格却不太好,自幼大病一场,不幸落下病根,伤及慧根。
皇上皇恩浩荡,念及其兄功勋,准许郡主留在故都养病,一拖就拖到了十几年,如今,江夏郡主身体有了起色,便千里迢迢准备赴京。
京城这些年风平浪静,老百姓也算是安居乐业,他们闲来无事最喜欢津津乐道的,便是皇室贵胄和达官贵人家才子佳人那些风花雪月的韵事。
此时,热闹的云来楼里正人声鼎沸,“来来来,大家都来看一看,江夏郡主的画像,一两银子一观,一两银子一观……”
“江夏郡主?那不是未来的瑞王妃吗?”
“没错,就是她。”
“我要看,我要看……”
……
一下子呼啦围过来一帮人,紧接着响起一片讨价还价的声音,嗡嗡嗡吵个不停。
过了片刻,突然响起一个夸张的声音,“哇,郡主就长这模样?还不如我家隔壁的二丫头长得俊呢。”
然后是一片毫不掩饰的哄笑声。
嬉闹声此起彼伏,格外刺耳,云来楼的另外一边,正坐着因心烦而出来透气的主角,轩辕瑞。
他脸色沉得和锅底一样,再也坐不住了,“啪”的一声,一掌将桌子上的杯盏碗碟都震得满桌飞起,有几个不走运的杯盏摔落地面,顿时发出尖锐的破裂声,吓了大家一跳,只见他咬牙切齿道:“百里雪。”
同坐的都是京城贵公子,早已经听闻此事,都捂着嘴窃笑。
其中吴尚书家的公子和轩辕瑞最熟络,拼命忍住笑假意宽慰道:“王爷,不过是些市井之言,别往心里去,听说那郡主不仅脑子有点问题,而且还是个病秧子,到了京城之后,水土不服,说不定过两天就没了…”
“好歹也是未来的瑞王妃,吴兄怎能如此出言不逊呢?”另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道:“王爷,你也别拉长一张脸,俗话说得好,丑妻家中宝,你平日看惯了美人,偶尔来个新鲜的换换口味也不错…”
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又是一阵大喇喇的哄笑。
江夏郡主的画像他们自然是见过的,左脸到右脸赫然有道长长的恐怖伤疤,据说是和人打斗的时候留下的,深及见骨,就是华佗在世都难以消除。
堂堂郡主之尊居然和不三不四的人斗狠致残,父母早逝,又无人教导,性情就更不用说了,而且又生了一场大病,头脑也不怎么好。
对这种女人,不要说瑞王这种自幼在温香软玉中长大的天之骄子,就是普通官宦子弟也难以入眼,除非实在讨不到老婆的男人,也许会当个能传宗接代的宝贝。
轩辕瑞的脸色已经黑沉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他堂堂瑞王爷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笑柄了?
一股怒火从心头升起,涌起一种强烈地想要杀人的冲动,对那江夏郡主的厌恶又放大了无数倍。
“话说江夏郡主什么时候到京城啊?倒是想一睹她真正的风采呢!”一个好奇的声音看热闹不嫌事大。
江夏郡主即将赴京,可是现在京中最大的盛事,这个话题不会根本不会冷场,马上有人接了下去,“这就要看林兄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