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君怔住了。
当然不……
只是他不会承认,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在冷枫面前承认。
那个以笑为掩的狐狸啊,惯常挂在脸上的笑容,终究掩盖不了心中的痛苦,纸醉金迷,纵情声色的放荡,终究抹不去灯火阑珊时的寂寥迷茫。
以前天下未定时,他跟着小姐打拼,尚有一个谋天下大事的宏伟目标,可自从天下大定,小姐也不需要他四处奔波后,他就开始觉得无所适从,孤独空虚了。
酒色满足不了他,权财也满足不了他。
他喜欢看别人心里在哭,脸上却不得不笑的样子,何尝不是因为从中能找到了一种我不孤单,欺压同类的微妙平衡感呢?
他不承认任何亲人,甚至拒绝去想念他们,其中心中一直在暗恨,一直不能释怀吧?
他是无根的人。
却又免不得渴望归宿。
都说地煞阁阁主,冷血绝情,天下阁阁主,多情良善。
殊不知,无情的那个,才是重情,多情的那一位,才是真正的无情冷绝。
有的人只是表面的恶而已,也许正因为如此,像冷枫这种表面冷漠,但内心柔软至极,对亲人无偿付出,不计后果,不计回报的人,才那样吸引他吧?
罢了,就如冷枫所言,有些人,是软肋,却也是让人心安,让人心暖的根本。
眸中神色一阵复杂难懂,萧九君的神色温软下来,叹气:“也罢,若是她不做什么,也就罢了,若是她真的对你做了什么,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冷枫终于笑了,清俊容颜染光,“其实有句话,我想对你说很久了。逃避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什么时候,也带我去见见你的家人吧!”
萧九君却立即变了脸色,冷冷道:“我没有家,也没有家人。”
另一边,柳月眉独自用完午饭,小二进来收碗筷的时候,拿出了一张药方。
“柳姑娘,这是方才冷公子送过来的,让姑娘赶紧去抓药,哦,咱们镇上最要的药方是济安堂,姑娘一定要去那里抓药,千万别误了时辰。”
“抓药?”柳月眉皱了皱眉,有些不解,“萧公子的药,都是直接从郎中那里拿来的成品丸药或者药膏,从来都没去照着药方抓过什么药啊!小二哥,你是不是送错地方了?”
小二的眼神闪了闪道:“怎么会,这店里可就只有一位姓萧和一位姓冷的客人,我不可能记错,姑娘还是快点儿去抓药吧,万一耽误了病人也就不好了。”
柳月眉想了想,抓来的药能不能用,都是由冷公子决定的,就算抓错了,也就是白花些银子而已,冷公子不会在意这些,大不了不用那药就是了。
反之,若是药方真是冷公子让人送来了,耽误了萧公子服药可是大罪一件。
这般想着,她便点了点头,送走小二后,立即理了理衣裳。
为免被虚云宗的人认出来,还戴上了面纱。
收拾妥当,柳月眉走出客栈,向着济安堂走去。
济安堂柳月眉很熟悉,以前燕掌门卧病的时候,她每隔几天,就要去一趟济安堂拿药。那是虚云宗名下的产业,的确是本地药材最全,价格最公道的药房。
走进济安堂的大门,柳月眉选了一个很少打交道的伙计,交出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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